第五章
小说: 那个瘟神又被揍了 作者:那个谁阿 字数:2476 更新时间:2021-06-30 18:47:46
一月后大敌来犯,北疆军营里的气氛比往常更沉重了些。
士兵们不敢说话,埋着脑袋各练各的。
军官更无心攀谈,同僚撞了面也只点头示意便匆忙走开。
杜呈然在案桌前凝神屏气,写了封密信交给杜鸣。
“三日,必须放到李启莲的桌上去。”
杜鸣抱手退下。
“将军!隘口二十里处已设好埋伏。”江远同杜鸣擦了个肩,二人面色皆凝重,谁也没有心思打招呼。
文勖急匆匆撩帐汇报,“将军,三十里处已设好布局,只是......”文勖欲言又止,望了一眼江远继续道,“末将见这法子漏洞颇大,恐怕降不住那贼人。”
“若开局便出狠招,后续如何乘胜追击?”
见两人互视却依然云里雾里,杜呈然继续道:“你二人此番需极高配合度,两处设伏阵地相距不远,大可给那匈奴人来出遥相呼应。”
二人恍然脸色刚刚缓和起来,卫兵着急慌忙冲进帐内,见案台上的生面孔先是一愣,后看见两尊大佛意味不明的盯着自己,梗梗脖后颈吞吞吐吐道,
“魏......魏......魏副将跟将军打起来了!”
什么?
三人忙不迭地跟着卫兵跑出去,临近时杜呈然有意识往后退几步,跟前面二人保持一定距离。
练场上的士兵也停了各自手中的动作,自发围作里三圈外三圈,给地上扭打着的二人环个实在。
不知谁小声喊了句文副江副,人堆立马散个通透。
二人回头望了眼杜呈然,见他没有想出面的意思,对视会意后索性上前一人架一个,硬生生把两人拖离开来。
魏之渊被江远箍着明显不满,脚隔空胡乱踢着,继续叫阵,
“姓王的,有本事你今儿就把老子弄死在这儿摆着!我要死不了,你个狗犊子的迟早被老子捶死。”
王明逸也不甘气焰输这莽夫一头。
“姓魏的,你这是目无法纪,殴打长官我革你的职!”
眼看魏之渊又要扑上去,江远手脚并用地吊在他身上才勉强控了形势。
文勖清咳一声出面当和事佬。
“咳,都消消气消消气,这匈奴人马上就打来了咱们咋还窝里横?不是我说,老魏你成何体统,殴打将军还目无法纪还不赶紧向王将军认错?”
文勖眼神瞟向杜呈然处,使劲朝魏之渊打眼势,奈何这人正在气头上哪看得懂,想出声骂文勖吃里扒外,江远一个激灵大手捂住他嘴巴。
对王明逸抱着歉意笑笑,“王将军,魏之渊年纪大了火气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将军肚里能撑船,我先将这不识好歹的东西带下去,等他清醒了一定登门道歉!”
魏之渊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朝江远手掌心咬上一口。
江远生拉硬拽总算是给这倔驴拖回了营帐。
文勖撒了手往后退几步,“冒犯了王将军还请多多恕罪,魏副将生性如此,若是得罪了将军还请莫要怪罪。”
王明逸拍拍衣下摆,嗯了一声算是给出回应,文勖向他行完礼火急火燎进帐。
魏之渊面若猪肝骂骂咧咧,“狗娘养的王明逸,可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儿。”
“怎么回事?”杜呈然问道。
“我运物资运得好好儿的,他让老子把东西全撤了。”
魏之渊刚压下去的火现在又窜了起来,“还说这军营子里头他说了算。”
三人面面相觑,文勖先开口,“你......依了?”
“咋可能。”魏之渊指着空荡荡的侧腰,“狗东西还给老子把佩刀收了,说甚杀鸡儆猴。”
文勖江远齐刷刷地看向杜呈然,杀鸡儆猴?
鸡的是魏之渊,可这猴儿......恐怕没这么简单。
“将军,这依你看......”
“物资继续运,王明逸就算知道什么,他也暂时没证据。”
“您这脸......”
“不妥?”
“并无......”
两人心意恐怕第一次相通,眼神都不带交汇的直接将魏之渊架出了帐,自家小将军乐意便好。
杜呈然躬个背,对着铜盆里的水左照右看。
上手摸了摸自己的新面相,除了双颊斑纹多了点、肤色黑了点、眼睛是一单一双以外其他并无不妥。
起码小侯爷自己还挺喜欢的,这面相一看就能干。
骑兵营平日里心高气傲,仗着自己是独苗儿横行霸道,跟人说话只看头顶不看身子。
要是对面人个矮还好,气势能涨得比天还高;个儿要高一点,白眼翻得眼珠子都疼。
杜鸣一走可苦了自己手底下的这帮兵,眼比天高放军里本就树敌不少,寄人篱下轮到个管事的副将,还能勉勉强强过过日子。
要碰上个撒手掌柜,骑兵营可就当了人家便宜孙子,活像个后娘养的,爹不疼爷不爱。
以往自家宝贝得跟媳妇儿似的马,现在被人围着逗耍也敢怒不敢言,还得跟人赔笑脸,大爷玩好耍好不够我来表演。
寄养到江远名下,日子虽然没好到哪儿去,起码也不至于受欺负,骑兵营的弟兄还是懂得知足长乐的。
这次排到魏之渊的手底下,别的兵营逗马,这营逗人!
对着一帮子兵痞,骑兵营就跟大姑娘似的被围着叫唤,眼瞅着个个壮得跟熊似的,打又打不过。
嘴皮子还溜得贯口张嘴就来,这骂也骂不过。
骑兵营的弟兄只差凑钱去飞鸽传书,传给自家杜副将而后以死明志了。
歪嘴被弟兄们推出来当代表求外援,好不容易蹲到文勖出营帐,忙不迭地乐呵跑去。
“嘿嘿嘿,文副将......”
江远对这士兵没什么印象,拽着魏之渊继续走。
歪嘴搓搓手,扯着个笑脸,“文副,弟兄们有个事儿想请您帮忙。”
文勖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但对他张极具标志性的歪嘴倒是印象颇深,示意其继续。
“咱这帮子兄弟都倾佩文副将您的文韬武略,敬仰您的博古通今,瞻仰您的雄才大略!”
歪嘴一股脑把肚子里那仅存的墨星子全倒了出来,也不管形容得对不对,只要是夸人的,他就往上安!
文勖被逗乐了,“说事。”
歪嘴往周围瞄了瞄,神秘兮兮地往前凑了几步。
“弟兄们都想到您手底下做事儿,您看,您营头能不能给咱挤个位?”
“我要是抢了杜鸣的宝贝疙瘩,他找上门来你们敢拦?”
骑兵营是个香饽饽这没差,可杜鸣那护食样谁真碰了这块宝贝,他一哭二闹起来怕是要把北疆军营捣饬个底朝天。
歪嘴抠抠脑袋,他们也只是想找个暂时定居所,真弃了自家副将改投文勖,他们铁定不乐意。
可话又说到这档子上了,一下进退两难。
还没等歪嘴组织好语言,魏之渊黑个脸折回来,往歪嘴面前手一伸。
“刀。”
歪嘴怔愣片刻,连忙摘了自己身侧的佩刀递过去,魏之渊抓着刀柄,头也不回直奔王明逸的营帐。
文勖拍拍歪嘴的肩膀,“杜鸣三天后就回来了,这话还是你们自己留着跟他说吧。”
歪嘴呆在原地,琢磨着此刻该挽留,还是去寻下一个安家目标。
文勖忽地转回头补充道,“哦,军例十二条,擅离将者,棍责八十。”
歪嘴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先不论这“离将”罪名他担不担得起,杜鸣回来他铁定第一个死。
这玩意儿赔了夫人又折兵,简直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