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蟠桃园外的凉亭上，品了足足三杯仙茶，商朱才姗姗来迟，他瞅一眼我身边恭恭敬敬站着的书寻，无甚反应，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道：“棠虞你这厮，本君请你来吃桃，你不进去帮本君摘桃贡献一份力，却唤我出来作甚？”

“那桃子太大，咬一口全是水，本尊不喜欢。”

我顺便偷偷睨了一眼身后的书寻，他倒是沉得住气，我看他他便也看向我，朝我投以一抹微笑，本尊心口一跳，看来这次碰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了，道：“再说，本尊今日在你这天宫受了委屈，心中正受伤得很呢！”

商朱很是惊讶，道：“哦？真有这样的事？不知魔尊在我这里是被打了骂了还是……被调戏了？”

“咳…！”我刮他一记眼刀。

“也没什么，本尊向来不是个记仇的人，度量也是很大的，你这第一神将踢了本尊一脚的事，本尊看在天界与魔界这段时日的交情便也不跟你计较了。你便小小地惩戒他一番就罢了！”

商朱这厮，又起了看热闹的心思，转头去问书寻，“哦？书寻你是如何踢到魔尊的？”

“小仙……”

“商朱！”我连忙喝住他，打断书寻的话。

若是被商朱听到这囧事，岂不是又要将我嘲笑个千千万万年！

我摆个僵硬的笑脸，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这小仙走路出神，没留意就踢到本尊了，本尊也说了，这种事，本尊就不与他计较了，免得你那些小仙官又要嚼耳根子说本尊仗势欺人了！”

我说罢，拼命跟书寻使眼色，万望他是个聪敏的神仙，能心知我的用意，他若闭口不言，惩罚什么的本尊便一概给他免了，若是他将这事泄露出去，本尊也保不准哪一天想不通就要来寻他的不痛快了！

他倒是个伶俐的，想来已经明白本尊的苦心，低眉顺眼到一边去，开始望着蟠桃园里伸出墙头的枝丫走神儿。

“哦，原是如此，既然冲撞了魔尊，倒还是要罚的，不若这样，本君将他贬为五品侍从，去魔界服侍魔尊一月罢。”

本尊开口要拒，商朱却不给我这机会，转头去问书寻，“书寻，你可觉得本君的罚重了？”

“重了重了！当真是重了！”本尊立刻正色道，难得本尊竟为他求情，心中苦叹一声。

商朱却不理我，继续问：“书寻，你觉得呢？”

这一次我使眼色使到眼角抽搐，书寻却看也不看我，道：“书寻觉得正好，唯有此才能让小仙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再不敢犯！”

商朱满意点头，“嗯。”

本尊老觉得掉了谁的坑似的。

此事便被如此敲定，商朱处理完这边的事便飞快奔回了桃园里，临走时将我拽到一边，与我细细叮嘱，“本君料到你这厮睚眦必报，小肚鸡肠，所以本君将他送给你虐一虐，这回你可满意了？”

我刚要反驳，他立刻一副你啥也别说咱都穿一条裤子的人谁还不了解谁似的的表情，拍了拍本尊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只要别把人弄死了，怎么着都随你开心！”

说罢他就脚底抹油一般跑了。

“……”本尊倒真有些怀疑，书寻是不是真如那些个神仙嚼的舌根一般，是商朱的左膀右臂，是天界独一无二的第一神将？

最终本尊深深叹一口气，妥协了，虽然本尊认为他天界之人全是迂腐书生，个个柔弱娇怜，本尊很不喜欢这些人，觉得跟他们多呆一刻都要闷死，但是本尊也是今日才明白棠玉往日里在我耳边人小鬼大教训我的话，自古祸事多从口出。

为时已晚！

我望一望那方如画般人物，再叹一口气。

我道：“今日起，你便跟着本尊吧。”

他点点头，全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