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若是真的修成了天眼，那便是降妖除魔的一大助力。而封陆离修为又高，又会此等仙门绝活，简直如虎添翼。

看到乔翕瞬间惊讶的表情，封陆离掩住嘴低笑了几声，似乎在笑他没见过世面。

乔翕眨眨眼睛，讨好的问道：“封兄，你也教教我呗。”

没想到听闻此话，封陆离眼神就冷了下来，他不着痕迹的离乔翕远了一点，敷衍道：“道不同。”

乔翕叹了口气，确实如此，独自哀伤了一会儿后又生龙活虎起来了。

是夜，华灯初上。徐明镇整个小镇都亮了起来，树上挂着琉璃灯盏，夜风徐徐裹挟着香粉的味道。

乔翕拉着封陆离站在河边的一家青楼门口，正苦口婆心的劝他进去。

“封兄，你不要板着脸嘛，你看着楼里的姑娘多好看，你不想看看？”乔翕讨好的笑着，怀里还抱着一大堆胭脂。

“不想。”封陆离淡淡的转过脸，不去看青楼里旖旎的风光。

“那你看那边的画舫多漂亮啊，咱们叫几个姑娘去喝酒游湖怎么样？”乔翕顺着封陆离的目光指过去，正好指到那边停泊的画舫上。

封陆离突然福至心灵，道：“不要姑娘，去喝酒赏湖。”

乔翕愣了愣，不要姑娘？不要姑娘还有什么意思。

不过封陆离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等到乔翕回过神来，他就已经谈好了价钱，拎着两坛酒进了画舫。

不仅如此，封陆离还站在船尾笑着看乔翕，似是在催促他快点过去。

乔翕揉了揉脸，连忙跟了上去，心想，幸亏我是个男子，若是女子恐怕要溺死在封兄的笑容里了。

现在，画舫里的气氛诡异极了，乔翕抿了一口酒，偷偷的打量着封陆离。

月色正好，银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满天的星子也都掉进了湖水里，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画舫里灯火通明，封乔两人最在软垫上规规矩矩的喝着酒，外面船夫撑着船。

气氛明明诡异极了，可乔翕偏偏就想起来封陆离在许家灭门案水落石出之后安慰他的话。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举起酒杯，乔翕慢慢地吟诵出口，望着月亮若有所思。

封陆离听他念了这首诗，便情不自禁地接道：“海底月不可捞，心上人不可及。看客心伤不起，剧中人不可提。”

乔翕回眸，正看到封陆离闪烁的眼睛，忽而笑道：“有何不可？”

封陆离一愣，见他笑了，于是自己也笑，却不再回话，只是饮了一口酒。

过了一会儿，乔翕又笑嘻嘻凑到封陆离身边，问道：“封兄，你怎么知道那个大官是知府啊。”

封陆离看他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红色，眼神已经快要失去聚焦，显然已是喝醉了。

然而这个醉鬼自己还不知，偏偏要往封陆离身上靠。

封陆离扶住他的胳膊，还不忘回答他的问题：“鸣锣十一下，是知府的特权。”

“哦哦。”乔翕嘴上答应着，神智却已经不清了。

他刚被封陆离扶正，又像没骨头似的倒进封陆离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要睡过去。

封陆离颇为无奈，他不叫姑娘上船一是确实有私心，不喜欢这些姑娘，二是因为他总觉得叶知府今夜要出事，怕找了太多的姑娘喝多了酒误了事。

但是现在没找姑娘，乔翕依旧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果不其然，封陆离刚把乔翕在画舫的软榻上安顿好，就听到不远处一艘画舫中传来了尖叫声。

那是女人的尖叫声，凄厉的划破歌舞升平的夜空，就连刚才波光粼粼的湖面都变得动荡不安起来。

封陆离在乔翕额头上画了一个辟邪符，抓起自己的佩剑惊梦就急忙奔向了出事的画舫。

那画舫上依旧灯火通明，不过地上已经洒满了鲜血，两个女人浑身是血的躺在船头已经没有了气息。

封陆离屏住呼吸，他定睛一看，画舫里吓得脸色苍白的人正是白天的叶知府。

空气中是铺天盖地的浓稠怨气，就连封陆离也很少见到这样大凶大恶的怨灵。

叶知府正畏畏缩缩的缩在软榻上，鼻涕眼泪一起淌了出来。他手里举着乔翕给他的辟邪符，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偏偏画舫里又是一片静谧之色，灯火依旧明亮，夜风平静的吹着，酒香四溢在空中。

说实话，除了船头的两具尸体这画舫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封陆离正要去问问叶知府事情缘由，却被船头上突然出现的人影耽搁了。

人影正是乔翕。

乔翕是被这画舫上的尖叫声吵醒的，他还没有完全醒酒，迈着一摇三晃的步子走到封陆离面前，然后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过去。

封陆离怕他出事，急忙跟上。

乔翕却一副大爷做派，看见别人的船上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姑娘，不由起了玩心，道：“好多小美人啊，要不要陪哥哥玩会儿？”

可惜，这些小美人个个都被吓得花容失色，就算是乔翕是天仙下凡般的美貌，腰缠万贯般的富有，她们也不能立即站起来陪他饮酒作乐了。

封陆离的脸立即就黑了下来，他上前去扯了扯乔翕的袖子，劝道：“乔兄弟，人命关天，不可胡闹。”

乔翕点了点头，又盯上了软榻上的叶知府。

他走到叶知府的软榻前，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人家旁边，嘲笑道：“这不是叶知府吗，现在知道害怕了？”

看到乔翕，叶知府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形象地抓住乔翕的袖子，拼命磕着头哀求道：“求求大仙救命，有东西要杀我！”

封陆离不动声色地把叶知府的手从乔翕胳膊上拽下来，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把叶知府推远一些，再自然而然地做到乔翕和叶知府之间，才安慰的问道：“是什么人要杀你？”

叶知府愣了愣，失声尖叫道：“是锦瑟，肯定是她！是她回来了！”

“锦瑟是何人？”封陆离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