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场，也是把话该说清的时候了。

路衍还是把手从江侁的掌心里抽出，起身给父亲倒茶。茶汤清透滑入青花瓷杯中，香浓四溢。给在座的都倒完才放下，青白的茶壶口对去墙面。

他回到江侁身边坐下时，对上池景失落的目光，嘴唇都要抿到下巴底了。

餐点在半小时内全上齐，路父低眉饮茶，却始终未动筷。

路家吃饭向来有规矩，长辈没先吃，晚辈一律都得等。哪怕是斟茶，也得有先后顺序。

片刻过去，路父颔首，品着茶的余味放下瓷杯。

平日里江侁与单祎几乎形影不离，跟他儿子在工作上相处得也不多，突然要结婚，这里面总有些不妥存在。

“路衍，我不会反对你跟江侁在一起，两家也这么多年了。不过父亲还是想问你一句，你想清楚了吗？”

可能连路衍自身都想不明白，毕竟这件事他根本没法做选择。

父亲严肃且认真的态度令他不禁心虚起来，手在桌布底下不自觉地往江侁那推去。

外人看来像是含蓄不好开口似的。

江侁抬手将他的手掌压回自己腿上握住，神定自如道：“路老爷，我和路衍是确定好才来见您的。”

“路衍。”路父正颜厉色叫他的名字。

意思是要他说，不是让江侁说。

路衍盯着两人交扣一起的手，内心坚定了某个想法。

“当然了，想得很清楚。”他拉起江侁的手，抵在心口处继续道：“我们很相爱。”

心跳得很快，这是路衍向往的情投意合。虽然他很清楚，他们这辈子也不会相爱的。

“对吧？”他侧头望向江侁，扬起笑容问。

他们离得近，路衍看出江侁明显有些犹豫，但很快露出不能再假的笑脸回应他。

“嗯，对。”

坐在路父旁边的池景一直不说话，仅是注视着路衍，倒的茶也没喝半口。

江侁察觉到池景的眼神，便松开路衍的手，直接将手臂环住他的肩膀，显得两人格外亲密。

他低头就能看见路衍软发上的发旋，不过他没想到他的身体这么精瘦。后颈的美人骨一直延伸下去，在衬衫里若隐若现。

“路老爷，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池景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

说完也不带停留地出了包房。

路父夹起一块烧肉放进自己碗里，随后起身说道：“你们先吃，我跟池景聊一下。”

包间剩下他们二人，江侁搭在他肩膀的手也放了下去。

“吃饭吧，我饿了。”路衍故作淡定，动筷开始夹菜。

他埋头吃着，江侁就只是看着他吃，不自觉地问出：“你喜欢我吗？”

路衍半勺汤进口，又咳了出来。

“咳……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他表现得太明显，被发现了吗？

“我跟你只是形式结婚，以后这些场合会有不少，你能习惯就行。”江侁轻描淡写的解释，自如地夹起菜心放进他的瓷碗中，正好路父推门进来。

“像这样，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