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

“亲王。”两人给延盛平行礼。

“不必，叔侄之间何必多礼。”年亲王摆摆手，示意不必。

他自然也是看见了那副盔甲。心里诧异皇帝嘴上说着国库空虚，居然还拿银子做这耗钱的东西。不过也是，他向来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轻声嗤笑了一声，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嘱咐道：“在战场上需注意安全，切记不能耍小孩子心性。北方蛮人最是凶狠，不能恋战。”

延长青笑笑，轻挑眉头：“皇叔，瞧你说的，我又不会亲自上战场，你这话得跟焦将军说。”

“皇上确实是派我去了，可我也不用亲征啊，我就是个摆设，充个场面稳定军心而已。没准将士们还要嫌长青是个占功劳又麻烦的公子哥呢。”

没等延盛平接话，焦章柯便拱手一揖。

“王爷说的是。如此辛苦的事，自然是章柯来做。王爷身体金贵，只需在后方出谋划策就好。”

延盛平显然是没想到，哈哈一笑：“贤侄真爱说笑。皇叔送你一件礼。”

“皇叔出钱给你们和十万将士们添了粮食棉衣，到了冬天会一同送过去。”

“？”突然送这么大个人情做什么，莫不是感同身受，知道沙场有多累多苦，才送些东西？十万将士的花销可不少，年亲王居然有这个财力。

不要白不要，正好皇帝那老小子小气的很。

“如此，那便多谢皇叔了。”

“多谢亲王。”

延盛平笑笑，拍拍延长青的肩膀。这副样子倒真是像关系亲密的叔侄。

延长青可知道，自己这位叔叔，绝对没这么好心，不知道打得是什么主意。

年亲王让延长青与焦章柯好好准备，自己转身准备出宫。

本是不会再管，却瞟见等在朱红宫门外一道白色的身影。离的太远，就算延长青有武功在身，也是看不清的。

“刃一。”延长青神色一凛。

“属下在。”

“去查，年亲王身边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眼底下有没有痣。”

刃一隐匿身影，跟上去查了。

“怎么？他身边的人有问题？”焦章柯也是知道一系列的事，也帮忙查过线索。

“怀疑。背影像杀延长松的杀手，眼底下的痣只不过是顺带一看。他这样莫名给我送礼，本就可疑。何况那人背影很眼熟。”

“我幼时也只进宫跟亲王妃说过几句话。不仔细想连我也想不起来，亲王妃也不会跟我这皇叔说一个小孩。后来王妃逝世，年亲王身体受损，也不大出封地了。从情分上讲，不可能是心疼我。”

那位夫人可是宫中难得的一抹阳光，人不端架子又生的美。当时年亲王又得了皇帝赏赐恩宠，人人都想着巴结。她似乎很喜欢小孩，一见着小小的延长青就喜欢的紧，又是给延长青喂吃的，又叫身边的丫头拿黄金珠宝给延长青。

“若是这样，可真是奇怪了。”

说话间，东西已经收拾好了。两人翻身上马带着将士们向北方走去。

延长青还穿着那银光闪闪的盔甲，大太阳一晒，烫手的很。

“长青，你这盔甲……”

“对了，说到这，刃二！”延长青驱马离开队伍。

再回来那盔甲已经脱了。延长青活动着有些不舒服的脖子。

“皇上也真是，要给银子就给吧，让我穿那个上战场，不是给人当活靶子打吗？别说穿着上战场了，光穿着走一路就能热死。”

“幸好你还知道，我还怕你不肯脱。”焦章柯满意的点头。

“我不肯脱？差点没烫死我，我身边好歹有你这个将军，皇上又没打过仗。何况他赐的东西都奇奇怪怪。不过我没扔，收到箱子里去了。

“还有这扳指，我什么时候射箭叫那老小子瞧见了？他知道我会射箭就有了鬼。”延长青把手上的扳指褪下来透着太阳光。

“你也不怕这有皇帝的眼睛。”焦章柯看了眼身后的士兵。

“他知道也无妨，皇帝性子古怪的很，说他两句坏话可不会生气。”延长青可不怕永庆帝，毫不忌讳地说他的坏话。

刃一这时也回来了，延长青特意给他留了匹马，好叫他能追上主力大军。

“主上，将军。那人不是参与沈公子与世子之事的人。我追上去时年亲王并无察觉，那白衣人是他身边的小厮。他们在前面时，背影的确像是那天在禁闭室外和给沈师父下毒那人。”

“属下绕到正面去瞧时，并不见那人的脸上有痣。他与年亲王说话时面色神情正常，不像用了易容术。”

延长青蹙着眉头，显然心情不好。

“试探过了？有没有让他离开你视线？”

“是，您吩咐我去后没离开我视线。属下用石头砸他，也没有反应。”

“飞信给刃四刃五，叫他们盯着亲王府。再飞信给刃七，叫他回去保护安荣和梅梅。”联想到上次的事，延长青不得不动用手里顶级暗卫，叫他们保护好沈梅惜与延安荣。

“是不是你想错了？”

“章柯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看人看错过。”延长青心情有些不好，心里的怀疑已经种下，又怎么能被这几句话轻易除去。

“我查了是北方的势力，明的暗的查了好几个月，却是毫无踪迹。没查过亲王府，是因为皇叔早已经退隐，便没有再查。”

“那年亲王为何要杀了你大哥？还有沈家班的班主？他在沙场时，你还是个小娃娃。老王爷也是老实呆在封地，他没有理由。”焦章柯知道延长青做事谨慎，却一下折损身边两人，抓不到凶手，多少是恼火的。

“我当时只查到延长松与外人搭上线预谋做些事。父亲也只知道他与外人勾结，当晚延长松就被人杀了，想问也问不到是谁了。至于沈师父，是我的错。拒绝合作后他们的报复。”

“若真是他，为何要这样做。长青你不要多想，现在重要的是去到战场要保护好自己。等战事结束，回家陪着安荣和梅惜才好。”焦章柯拍拍他的肩膀，他是个将军，手底下有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查案。

延长青坐在漂亮的白马上，风吹的他头发飘扬。延长青长相是锋利的美感，却不失英俊。眉眼间的寒意不容小觑。他懒散的拉着缰绳，仔细去看，却是牢牢抓在手里的。

延长青此人便是如此，看上去懒散好欺负，却是最爱把握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强。是自己的便要牢牢看好，不叫其他人碰了拿了。

对于沈师父的事，他虽是不说，却在心里记了许久。每当看见梅梅想师父时，他都会不可避免的觉得是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