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江明煦和易子瑜并肩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他们用着戒指手电筒照亮地面——地面是一块一块大理石严丝合缝所拼接而成，如果说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到缝隙的，为了方便，两人便按照缝隙走直线。

但走着走着，江明煦猛然意识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易子瑜……这个世界是黑暗的，按照常理说，之前我没有打开手电筒，我应该看不到自己，也应该看不到你才对……为什么会……”

易子瑜嗤笑一声，手中把玩着手机，“因为我们是特殊的，我是说真的，也许是因为我们是直播者，也许是因为我们本身的特殊，如同庄有为说的那样。”

说完，易子瑜用手机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自己，“我不知道答案，也许我们可以问一问庄有为。”

“但是我们应该先出去……”江明煦叹口气，表情焉了吧唧，“你说乔细雨会不会有林泽的证据啊……不然她为什么要说这个。我觉得她应该知道林泽的屁事而痛恨他才对啊。”

易子瑜点头，露出赞同的表情，但也有着和江明煦如出一辙的叹惋，“是的，只可惜并没有，我已经来过一次了，但直到最后一个我也并没有找到。”

“非常奇怪的事情。”江明煦在易子瑜的长篇大论中做出总结，故作夸张地耸肩叹气，“哦，这种感觉就和隔壁家安娜太太做的烤焦苹果馅饼一样味道鬼魅。”

“嘘，好像有人……是一个人吗？”

黑暗之中什么都不太看得清，但直觉让江明煦感觉到了一丝诡异——就在前面，浓稠的黑暗之中，出现了不符合安定的东西，是诡异的，阴冷的……

江明煦警惕地盯着远方，想了想道，“易子瑜，打开手机摄像功能，我之前发现直播手机摄像可以看到那些不真实的东西，但我已经使用了一次了，再用要花积分，你试试看。”

易子瑜点头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摄像系统对准江明煦所说的远方。江明煦踮起脚尖凑过去，只见到上面只有一圈漆黑，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

两人盯着手机看了许久，直到江明煦维持不住姿势，刚要缩脚说些什么，忽然看到黑暗里一道矮小的，人形的什么轮廓出现了移动，然后又归于沉寂。

江明煦瞳孔猛缩，转头盯向远方的黑暗，但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易子瑜……”江明煦低哑着声音道，“带了武器吗？”

易子瑜摇了摇头。

“敌明我暗，没办法了。”江明煦叹口气，不再说些其他的，盯着黑暗鬼魅的，恐怖的东西道：“我知道阁下在那里，我们没有其他恶意，不过是误走而迷路的羔羊。”

沉默。

“我想阁下应该也没恶意，对吧。”

沉默。

易子瑜和江明煦对视一眼，缓步上前去。

“站住。”

清亮的声音带着沉默的死寂，从黑暗之中响起，随后一名少女从中走来。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面容苍白憔悴，眼中无神，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两人。

少女的容颜江明煦熟悉万分，心中猛然大骇，“你……你是乔细雨？你没死？”

少女盯着看了数秒，才点了点头，“是的。但真正的乔细雨已经死了，而我仅仅是乔细雨封存在次元空间的一道残念，外面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们好。”

江明煦看着眼前的女孩，一种苍茫感忽然涌上心头，叹了口气，他道，“那么……你的使命又是什么呢？乔细雨的残念在这里，应该有着自己的使命，对吧。”

“是的。”乔细雨点头，“请稍等。”说着乔细雨霎时间融入黑暗之中，诡异的是他们眼前的这一片黑暗仿佛一潭死水被石头荡起微光的涟漪，随后乔细雨再次出现，递给二人一叠纸。

“这是她留给我的使命，都在这些上面。而现在，你们应该走了。”乔细雨眼中流露出些许厌恶，“你们还好不是他的爪牙，不然即便是她说，我也不愿意和你们合作。”

恐怕甚至是说话吧……

江明煦暗中看向乔细雨，心中掂量片刻，笑道，“我可不明白你说什么，那个那个人啊？”

“你可别装。”乔细雨偏过头，从眼神厌恶变为浑身都散发着厌恶，“我在这个脱离了基本运行规律的世界看得清楚得很，你们虽然不是世界运行系统的爪牙，但我不想要牵扯事端，你们赶紧走吧，出去后你们不会再找到我。”

“你……”

易子瑜拍了拍江明煦的肩膀，“我们知道了，送我们出去吧。”

易子瑜话音刚落，两人顿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江明煦看到的是洁白的墙面——精神病院的院长室里。

易子瑜坐在旁边，手中攥着一叠纸张，如今他也正悠悠转醒，下意识看向江明煦，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了然。

“呦呵，二位醒了？”庄有为推门而入，见到二人转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样，有收获吗？”

“呦呵，好久不见身体还硬朗吗？”江明煦也嘲讽一笑，“别是用你那脑子过度给整的阳痿了。”

“呵呵……”庄有为和煦笑了笑，“别这么说嘛！对不对易总，这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别插嘴了。”

易子瑜斜眼看了庄有为一眼，径自看着手中的资料，“那你那女儿还更小呢，你怎么让她老插嘴？”

说完他把手中的资料递给江明煦，“没什么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江明煦结果信手翻了翻，确实是没什么和GL等有关的东西，便丢在桌子上，“呐，你们要的东西，对了，我们的交易还继续吗？”

庄有为垂下眼睑思索半晌，笑了笑，“你想用什么来换你的消息？”

“游戏直播的终究目标。”江明煦摊手。

庄有为皱眉，“很可惜，只有他知道。”

“他？”

“直播者第一人。”庄有为波澜不惊的回答，“我们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那好，高度又是什么。”

庄有为权衡利弊一番，便介绍道：“高度是指等级，在进行完第一次监察直播后，系统会根据你过往的所有直播进行三种数值判断。”

庄有为站着有些累了，便坐下来自顾自用着茶几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一口才道：

“其中分别是领导，力量，和适应度，来评定你的综合水平素质，进行排行，自九到一的序列各五十人。比如我的女儿是第七序列41直播者。”

江明煦下意识反问一句：“你呢？”

“我很强。”庄有为喝了茶，闲适地眯起眼睛。

完全不像强者……好傻……

“好吧。”江明煦向后靠去，直接了当道，“那么该我付钱的时候了，你可要听好哦！”

江明煦露出笑容：“所有的世界都是真实的，而这些世界是创造之神的一个『念头』的演化。而系统会演化许多的分系统进行管理，比如上一次虚拟直播里的那位小姑娘。”

庄有为淡淡道，“我考虑到了这个可能。”

“但我的消息给你提供了思路。”江明煦从容的开始谈判，但易子瑜明显感觉到了江明煦的紧张，他默默敲了敲江明煦的手背以示安抚。

“确实。”

江明煦顿时乘胜追击，“那么作为补偿，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游戏直播系统并不是所谓的世界系统。”

“！”庄有为猛然抬头看向江明煦，忽而长叹一口气向后一靠，“你又一次将我们的世界全盘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