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陈燕楠对门那家的监控器出了点问题，只能记录下画面，没能将声音也记录下来。”陈小禾没有从箫乐话中听出话里所包含的意思。

但是‘没有’二字就能证明了箫乐所想的一些东西。

“你继续说吧。”他还需要进一步思考。

“先不说死的是高晓璇，我们就以陈燕楠作为那个被杀的人来接着说。”陈小禾先点明了这一点，以免接下来箫乐听不懂他说的内容。

“其实我觉得智升也有点报复在里面，所以他才能站在门口无动于衷的听着‘陈燕楠’喊救命，我拿到的书里有个细节，书里写‘智升站在门口站了大约三分钟才报警’，在这三分钟里，他肯定也备受煎熬，最终还是爱战胜了恨。”

“智升这人恨陈燕楠什么呢？”陈小禾卖了个关子。

这不是很简单么，箫乐几乎不用多做思考就能知道，他露出一个极轻的笑容，稍稍暖化了陈小禾害怕他的心。

“智升爱到不能自拔，以朋友的身份陪伴着陈燕楠，陈燕楠虽然自卑内向，男朋友却换的很勤，智升这个时候肯定就会想‘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我不可以’。”箫乐清冷的声音似乎能令人看透事情的本质，陈小禾挠挠头，卖的关子被前者拆分开来，得以更加深入的了解。

“一是爱，二是气，而后化成恨，智升无法否认自己不爱陈燕楠。我猜陈燕楠很明白智升有多喜欢自己，却一再的挑战智升对她的爱。”

“没错啊乐乐，你每次都说得很有道理。”陈小禾连忙补上，“你可别说这是你的奇思妙想啊！”

这次真不是了，他再爱脑补和奇思妙想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靠奇思妙想吧，箫乐如此想道。

他悠悠开口：“托你的福，我很认真的思考了。”

“嘿嘿，托我的福吗？”陈小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出……”

“凶手是陈燕楠。”陆永将书放下，走到他们面前喝了口茶。

“你抢了我的台词！！！我铺垫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句！陆一水你太狠了！”陈小禾狠狠拍了一下水泥桌，从手掌传出的痛感让他不敢再多拍几下将气势搞起来，只好闷闷不乐的放下手。

陆永眨眨眼笑着说：“我也在等你铺垫到这里，然后抢你的话。”

“卑鄙！”陈小禾暗自咬牙，不敢……不跟陆永这个小孩脾性计较！

“你们的意思是……”箫乐顿了顿，将解开一角的谜团一一道出，“陈燕楠杀死了自己。”

陈小禾比着个发射的手势对着箫乐就是一枪，当然，打的是空气弹。

箫乐费尽心思的思考了这么久，最终得到一个最意料之外的答案，或许昨天晚上陆永就开始在暗示他‘凶手’，只是他的方向错了，大错特错。

“依据呢？”

“哼哼……”陈小禾拿着食指摆了摆，箫乐大概猜出陈小禾是在对他比他不行。

“啊！”陈小禾捂着头，刚刚的气势全然消失。

陆永收回手，无关紧要的说：“别卖关子，别对着乐乐比这种幼稚的动作。”

挨了一记爆头的陈小禾连忙说：“依据就是在高晓璇死后，智升开始疏离陈燕楠。”

箫乐轻声道:“他能看着陈燕楠换了几个男朋友依旧陪在她身边，不可能放弃吧？”

“或许他累了，看开了……又或许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陈小禾快速看来陆永一眼，没能将关子卖弄下去，“这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只是我的猜想而已……”箫乐的视线着落点不明，他磨蹭着手指继续道，“或许智升当时是想救陈燕楠的，只是门里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他才没有强行入门，而后选择了报警，毕竟对门的监控器坏了，没能将声音记录下来。”

“不是没有道理，我们没有看到监控器的录像，只是从文字里选择出一些蛛丝马迹。”陆永表示赞同。

“陈燕楠杀死了陈燕楠。”箫乐嘀咕两声，他把脑海中的那团纸铺展来开，但一切还有待考证。

“读到其中的奥妙了么？”陈小禾的语气有些激动与期待。

箫乐皱着眉喃喃自语道:“活着的陈燕楠杀死了已经死去的陈燕楠。”

陈燕楠与高晓璇高度相似，无论是长相声音还是喜好都十分接近，就连高凯辉也只能依靠头发的长度辨认出自己的女儿，智升作为能辨认她们之间的不同的人，在高晓璇死后却不再亲近陈燕楠。

为什么？

陈燕楠已经不是当初的陈燕楠了。

智升应该是恨活在世上的陈燕楠入骨的，她杀死了自己深爱而不得、甘愿默默陪伴的女孩。

“程程。”箫乐看向陈小禾。

“怎么了”陈小禾猛地将手收回，他就是想确认下箫乐的头发是不是真实的，不过还没来得及摸到对方的头发就是了。

“你有陈燕楠的照片吗？一个深爱到癫狂的变态，不可能没有几张陈燕楠的照片吧。”

“原本是没有的……”陈小禾从兜里掏出一张小像递给箫乐，“这是我今天的任务，总之就是绕一圈的路在一个人手里拿到这个——陈燕楠的照片。”

看上去是个瘦弱又清秀的、留着长发的高晓璇，箫乐回想着自己房间墙上的全家福，那个站在高凯辉身后笑得有些僵硬的短发女孩。

或许是恐惧于摄像机，小像里的女生笑得微微有些不自然，箫乐试图从回忆中找出陈燕楠与高晓璇的区别，毫无疑问，她们像是一个模具里生产出来的，除了头发几乎没有不同之处。

“一模一样……”

“是吧，陆一水也觉得陈燕楠跟高晓璇一模一样，你房间里有照片，可惜我记不住。”陈小禾环着手道。

陆永毫不留情道：“蠢的人就记不住。”

陈小禾比划着手认真道：“我不蠢，你看我今天分析了这么多。”

“你就是蠢的代言人，蠢的人偶尔也会灵光这么一次。”

陈小禾气刚上头就马上溜下去了，陆永夸他了！夸他灵光呢，自动无视掉不好的言辞，陈小禾一脸高兴的笑开了。

陆永无视陈小禾说：“所以我觉得，现在的陈燕楠不是陈燕楠……”

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