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拨通了小六的手机，良久无人接听，也不清楚这里要不要短期工。

再次拨打，就在快要挂断时，对面接通大吼：“谁啊！老子在睡觉！”

他道：“有人面试，招不招寒假工。”

小六清醒了点，想着“招，让她上班。”

杜未年看着小姑娘的嘴型，又问：“宿舍需要带什么东西。”

对面传来翻身的声音“不需要，你昨天没来睡？床给你铺好，有被子，你跟我睡，冬天咱俩还能暖热被窝！”

他看了眼小姑娘“人家女孩子问。”

小六在睡着的边缘徘徊“女孩子不包住，包吃……让她晚上直接接我的班。”说着传来浅浅的呼声。

杜未年挂断后，看着她“包吃不包住，行的话，晚上就上班。”

她点点头，到晚上时，看着头上的钟，杜未年自觉的已经教的差不多，下班时把小六的手机号递过去“有事就打这个号码。”

刘甜忙不迭的点头接过。

看他手中拿着的帽子，随意的问道：“女朋友送的？”

杜未年低头，把帽子挡住“不是。”掀开门帘走出去。

穿过深巷，往着立厂街而去，天色有些暗，路边的灯在冰天雪地中矗立，发出有些昏暗的光。

但人却热闹起来，经过一条街时，有一片不大的空地，围堵着一群不大的男孩，看起来像是高中生，最多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

听着叫嚷声，像是在打架，他事不关己的走开。

最后又默默的退了回去，只是看一眼。

却听见那里突然放起来音乐，好奇的靠近些。

人群中的男男女女欢呼声，随着音乐的鼓点一声高过一声。

十分激动和兴奋！

他挤过人群，停在能看清楚的地方，里面一位站着的裁判，抛出硬币，手指向左边。

“开始斗舞！”

那人满脸自信桀骜，嘴角扯出不经意的笑容，却是对对方的挑衅！

身体跟着炸裂的音乐，卡着每一个鼓点，大幅度的动作中搭配着细微的表情，与恰到好处的街舞动作，手部的动作控制下，腰部顶胯扭动。

整个人群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呐喊声与鼓舞声“零点！零点！零点……”

舞动的人，接受着人群的热情，跟着音乐律动后，直接腿部绕着地板扫了几圈，突然在空中定格，一锁后落下。

肆意的接受着人群的更炸裂的欢呼与呐喊声！

杜未年眼中满是他的模样，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眼中慢放。

最后一招身体直接扑倒在地，让他也跟着悬起心。

接着头部顶地，旋转几圈，两手猛然用力，身体翻身正落下。

手指直接指向对面，开始绕场随着节奏，手举过头顶鼓掌。

人群转而为上场的少年加油！

他掀起单件毛衣，擦脸上的汗珠，腹部紧致的腹肌露出，抬眼正与一脸痴呆的杜未年对个正着。

杜未年傻傻的叫出那个名字“余叙？”

被叫到的人，虽然没听清楚，但看口型后，立马抓起一旁人拿着的外套，挤过人群。

走到身边，人群太过嘈杂，他大声喊着“你怎么来了！”

杜未年回神后，盯着他被浸湿的前额头发，在眉毛上面贴着。

“你在这做什么？”

“什么？！”余叙听的不真切，直接拉着他走出这条街。

站在通风口，冷气飕飕的往脖子里钻，杜未年完全清醒过来“哥，你在这做什么？”

他听见这声哥后，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拖着往前面走道：“一群小屁孩去店里挑事儿，就随便玩玩。”

接着继续道：“我不是给你发信息了吗？”

杜未年艰难的掏出手机，挣开他的手，手机上确实有信息写着：我来胡巷了。

把手机塞回去道：“没有看见，你还会街舞呢？”

余叙自豪道：“是啊，这几条街的小屁孩就喜欢玩这个，不过在我小时候那会，这里的孩子就都会点街舞，没事就喜欢在街尾找个地方斗斗玩。”

“你很喜欢街舞？”

“对啊！”

杜未年看见他眼中的热爱，问道：“那怎么没有去找个关于街舞的工作做？”

余叙笑出声，一把揉着他的脑袋“跳街舞家人可不会认可，长大了就要考虑如何去吃饭！”

嫌弃的拍掉动手动脚的人。

见他突然沉默，盯着那张柔和的脸。

他道：“以前和朋友开过街舞室，不过后来都不做了。”

杜未年开玩笑道：“都长大了？”

他不否认的点点头，但好像哪怕经过了很久，也无法忘怀似的。

两人沿着这条街的路旁往前走，相继无言。

走出特别热闹的地段。

杜未年看着一群在冬天一样滑着滑板的孩子，嬉嬉笑笑的路过。

“你为什么放弃？那个所谓的梦想。”

余叙看着他，低声道：“我们这些人，放弃梦想又不需要轰轰烈烈，到了某个点，自己就会意识到你能不能走到最后。”

杜未年停下脚步，盯着他“所以，你现在出来是干嘛？”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急急忙忙的往前跑去“出来顺便买点食材，忘了，回见！”

走时还顺手，把那个自认为好看的帽子，盖在杜未年的头上。

他看着那背影摇摇头“幼稚。”

转身摘下帽子， 握在手中，往着立厂街而去。

走入面铺3栋，从那个狭窄的楼梯道上去，寂静的毫无声音。

房子本就小，二楼上去只有两间房间，拿起手中的钥匙，往着左边的房间捯饬一会。

打不开后，又接着转入另一间房，叽呀的推门声后，他小心翼翼的放轻脚步走进去。

房间内一个衣柜，一个上下铺，还有一个不大的木桌，很简单但也算整洁。

下铺鼓囊着小包，上铺只放着一床薄被。

无限接近上下铺，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他转头看着下铺，小六侧着身子回头正看着他，一脸的睡意朦胧。

去掉眼镜后，眼睛虽蒙着雾般，但看上去比之前大了不少，正半眯着眼睛。

“你做贼呢？”

杜未年盯着上铺道：“上面的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