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也从没见过这架势，点点头，下班谁不乐意走呢？

一时本就空寂的店，现在更加空荡，只有他怀里的人，还在大喊大叫“快叫我哥哥！不对，叫哥！”

杜未年憋着嘴巴，没认识几天的人，虽然比他大几岁，但也叫不出口，只好哄着：“睡觉吧，咱去楼上安稳的睡会！”

说着不由分说的拖着他往楼上走去，可醉鬼如何会听话，好不容易走到半路，直接卡在楼梯中间，不上不下。

余叙突然扭头，又不知轻重，直接撞在杜未年的鼻梁上，他忍着酸痛，别扭的继续哄着“别闹了，乖，睡觉去。”

余叙眨着眼睛离得极近，好像看不太清楚杜未年的脸，近到说话时的温热气息，铺洒在他的脸上。

依旧执着“叫我哥！”

杜未年哭笑不得，从没遇见这么难缠的人，那张脸就差贴在他的脸上，那双明亮的眼睛现在布满浑浊，确实醉的不轻。

最终决定，还是得让着醉鬼，无奈的轻声道：“哥，哥哥，好哥哥，成了吧！上去睡觉！”

余叙好像是满意的，呲着牙，好像要嘴笑到天边，应着“哎，乖弟弟！”

杜未年眉头一皱，觉得他在占自己的便宜，不过跟醉鬼也不能太计较。

换种说法，这好歹是救命恩人呢？

想着果断手一松，让他自生自灭。

醉鬼虽然是醉鬼，但作为人类的惯性还是潜意识的存在，杜未年深信不疑。

余叙在他松手刹那，直接扑来，两人在楼梯处撞个满怀，这姿势无疑是在找刺激。

杜未年未有预料，重量砸来，他的身体无法承受往楼下摔去，瞬间傻眼，手下意识的一抓，两人一同跌下楼梯。

当落在地上的同时，他的胸膛更加疼痛，因为余叙整个人砸在他的身上。

他被砸的一时说不上话来，楼下的灯未关，但也只开了一个有些昏暗的灯，打在两人身上。

营造着绮丽的氛围，抬眼就是余叙的大脸盘子，他手下不留情的推开，得以呼吸新鲜空气。

看着一动不动的人，任命的拖回了房间，跑去楼下关完灯，见时间已是凌晨。

估计去宿舍也是关门，况且天气这么冷，紧紧衣服，跑回房间，只是借宿一晚。

浑浑噩噩的在梦境的边界挣扎，像是被什么人拉扯，皱眉醒来后，与床上头睡成鸡窝头的余叙，正好打个照面。

床上的人，捂住脑袋，满含刚睡醒的嘶哑低沉，问道：“你怎么在这？”

杜未年故意没有回答，从地上站起来。

余叙揉着脑袋的手，一顿。

一幕幕场景袭入脑海，脸上如加热的水壶般红了又红，咳嗽着揉了揉眼睛。

“哥，该起来了。”

杜未年嘴里调侃，见那人在床上眼神飘忽，可能是感觉丢了作为年长哥哥的脸面。

那人无声半天，索性应下这句称呼。

杜未年走到窗户边，擦擦水雾，外面停雪，感觉还是天寒地冻，灰蒙蒙的天，好像永无天日下去。

走到门前看着还在床上发愣的余叙“我先走了。”

余叙打了个哈欠，爬起来道：“等会，买点早饭吃。”

不过几分钟穿好衣物，拖着棉拖往外走，去洗手间拆开新的牙刷递过去。

杜未年觉得这人真是自来熟，时刻都能挂着灿烂的笑容，特别是现在，还拉着他一起刷牙，这是完全把他自家的小孩子对待了？

余叙见他没有接，直接塞到他手中，拉到洗手台“快点，磨磨唧唧！”

狭小的空间里站了两人，有些挤，他脑袋空白的刷牙，满嘴泡沫，想了想问：“当时为什么救我？”

余叙正出洗手间，回头笑道：“当时你不是在向我求救？”说完人就走出去。

杜未年抓紧牙刷“谁向你求……！”

回头随意的抹掉泡沫，放凉水洗完脸，整个人顿时清醒很多，有些凉，抖抖身体往外走去。

刚下楼突然被毛茸茸的东西套在脑袋上，吓了一跳，盯着笑容满面且幼稚的余叙“什么东西？”

余叙拍拍他的脑袋“天这么冷，带个帽子。”

杜未年不会信他鬼话，立马逃开去照镜子，只见脑袋上正套着一个玩具熊熊的帽子，米白色十分孩子气。

嫌弃的摘掉“这是什么鬼东西！”

余叙继续给他戴上“天冷，戴上，多好看啊。”

杜未年觉得自己就算脸皮厚，可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带这么娘们唧唧的帽子，十分抗拒。

余叙又拿出一个米白色帽子，跟他头上是同款，只不过大了一点。

道：“我跟你一起戴，成吧？别摘了，这暖和。”

杜未年越看越觉得，这原本就是两个人戴的，估计是小时候他亲人的帽子。

看他眼中的期盼，烦躁的想：算了，当报答他，勉强戴一次。

手插着口袋出去，嘴里嫌弃“还不快点。”

店门出去，寒风入体，穿过大衣，冻的他一机灵。

天色渐明，街道两旁不再是人迹罕至，路上偶尔路过几个拎着菜的大妈，也有几个像是刚从网吧通宵回来的青年。

余叙走到身旁道：“看吧，我说了很冷。”

杜未年没理会他，不过这帽子确实很暖和，又柔软。

“去哪吃？”

余叙从店门口，往左去，有一条巷口，指着那里“那边。”

从那条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巷子往里走，路过居民房，灰白的墙壁上有些浸水的黄斑块。

有几件几棵枯树从矮房中露出头，树上不再有积雪，而是被冻成冰块，像是被人刻意串上。

杜未年无聊的左看右看，与一只路过房檐的瘦小黄猫对视，随后它便跳下房子消失。

前面的余叙停下来“吃什么？”

杜未年看着寥寥无几的矮小房子下，几个摆摊的阿姨站在推车旁，一直跺脚。

他走到最近的摊位下。

余叙道：“来俩杂粮煎饼。”

那阿姨边跺脚边拿出手搓搓，开了火道：“加啥？”

“你加什么？”

杜未年走到摊位近处，伸头看。

余叙又道：“我请客，你看吃啥。”

他点点头“鸡柳，香肠，一包辣条，生菜，咸菜萝卜丁，芝麻多洒一点。”

“一样。”

阿姨点点头，看着两小伙子的帽子，和蔼笑道：“是兄弟吧，这帽子可真好看！”

余叙一把勒住杜未年的脖子，拉过来贴着脸道：“是吧，我俩长的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