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湿淋淋的衣服，问道：“你不去换件衣服？”

余叙点了点头，边上楼边说：“你慢点吃。”

慢点吃？杜未年无聊的打量着店里，布局再怎么看，都是火锅店，怎么会是烧烤？

不过氛围还是挺温暖，吃了几串后，觉得嘴巴太咸，刚起身想去找点水。

楼上的人，跌跌撞撞的跑下来：“等会，别走！”

说话间，人已经拦在面前，杜未年见他衣服还未穿好，拿着就下来。

心中五味杂陈，别扭的回着“谁要走了，我拿水喝！”

余叙这才松口气，坐在他对面，看他喝水后问：“你家住哪？”

杜未年坐回去，想了想，他问的是哪个家？父母的家，还是他从小长大的家，又或者是刚退房的那个家？

见他好似很期待的回答，保守的说：“很偏远的地方。”

余叙点了点头，后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他嗯了声，无聊的摆弄着桌子上的串串。

余叙想着，这孩子看着长的白白净净，怎么年纪轻轻就自杀，还是要问清楚，把自杀的念头，扼杀掉才行。

“你多大了？小孩子还是要好好生活才行！”

话语中颇有教育坏孩子的意味。

杜未年无动于衷的吃口串“今天刚满十八。”

“今天你生日？”

他想了想“现在过了十二点了，确切的说，是昨天！”

余叙赶紧起来“你等等！”

突然灯光一灭，一会黑暗中传来痛呼声，与椅子移动的声音。

一株蜡烛点点红光走来，一张阴暗不明的脸出现在面前，无视他吓小孩的把戏。

余叙把蜡烛放在他面前“这么晚了，没有蛋糕，就凑合凑合吧！”

杜未年嫌弃着“谁要过生日！拿走！”

余叙催着“快点，男孩子，还磨磨唧唧！”

话刚完，蜡烛就被吹灭。

黑暗中的声音说道：“行了，开灯去！”

余叙无奈的摇头，这现在到底是谁家？磕磕碰碰的开了灯。

杜未年才看清楚，面前放着一个大红蜡烛，嘴角抽搐“大哥，你哪里搞来这蜡烛！”

他揉着腿坐下“这是店里停电时用的，总不能买白色吧，那多不吉利！”

杜未年想了想，也是，随口说：“这是你开的店？”

“嗯。”

“你还挺有资金，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啊？”

余叙立马不乐意，这孩子还真不会说话“什么叫年纪不是很大，我才二十三！”

他咂咂嘴，对这些没有兴趣，回过神来，起身“谢了，我要走了。”

坐在凳子上的人，立马起身“这么晚了，你能去哪？天亮再走吧！”

杜未年眨着眼睛，示意他看外面蒙蒙亮的天。

余叙才看见原来已经天亮，第一次有些无措，挠着头趁着他还未出门，说：“明天来吃烧烤吧，厨师做的味道很不错！”

他拉开门的手一顿，寒风袭入，外面已经停雪，但厚度明显比昨天增加不少。

打了个寒战，摸着鼻子道：“会来的，还要还你衣服呢。”

深深浅浅的踏着咔嚓的雪声，漫无目的的走着。

都市中凌晨，没有早起摆摊的人，只有冰冷的车辆停在街道旁，集满雪被掩盖成一个个白堆。

手不自觉的插入上衣的口袋，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愣了半响，直到天上又淅淅沥沥的落下雪花。

很小却落入他的心灵，身上穿的衣服很暖和，是他从未感受到的温暖。

一片碎雪不经意擦过他长且密的睫毛，留下细小的水珠。

杜未年眨了眨眼睛，水珠滑下。

他想，以后去那家烧烤店吃一顿也不错。

抬脚往着都市边缘去，突然从身上掉下几张红艳艳的钞票。

定眼看着，俯身捡起来，那人什么时候留下的？

随手塞入口袋，算了，以后再还他吧。

踏脚在都市有些偏僻的地方买了包烟，叼在嘴里，随处走走。

绕了半天，在一条巷子的入口处，闪着的红色灯牌写着，网吧两个字。

他吐出烟气，走进去，是该找工作了。

深巷里很多走着嘴里叼着烟的人，打着耳钉，勾肩搭背，嬉嬉笑笑。

杜未年停在网吧的门口，掀开厚重的门帘，走进去。

浓烈的烟味混杂着其他的气味，如此熟悉。

敲敲前台，电脑后露出戴着眼镜，依旧挡不住黑眼圈的男孩。

“开台机？”

杜未年摇摇头，问着：“要网管吗？”

男孩打着哈欠，拿起手机“你等会，我问问。”

他背靠着前台，看着网吧内喧嚣与叫骂声，偶尔伴着砸键盘的声音。

身后的男孩大吼着：“砸坏了要赔啊！”

话说完砸键盘的几人，对着这边竖起中指。

“问完了，你等会，老板等会就来，你去那边坐回吧！”

杜未年看着电脑前的座位，点头“谢谢。”

坐在座椅上，又点了支烟，肩膀突然被拍。

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说道：“兄弟，借个火！”

杜未年递出打火机，男孩用过后，还回火机。

挨着他右边的座椅坐下“兄弟，玩什么，LOL？穿越火线？”

杜未年点支烟抽着“谢谢，不玩。”

男孩无趣的离开，朝着热闹的人堆走去。

他盯着手中的烟，缥缈的烟丝与燃烧的火光，无聊的等了十几分钟。

便看见前台的戴眼镜男孩，指着这边与一位中年精瘦大叔说话。

他站起身来，走向那大叔。

“面试的，以前做过吧？”还不等他回答，继续道：“没做过也行，随便教下也就会了，工资一个月两千，包住不包吃，夜班白班轮班，没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交接班！”

杜未年点了点头，那大叔补充：“一般上十二个小时班，现在就你俩，还有一个刚辞职。”

他继续点点头，大叔拍拍他的背，推进前台“小六，你教他。”

说完人就上了二楼。

小六打着深深的哈欠，随便的教了会，看着时间道：“大概就是这样，还有零食泡面卖的数量记一下，交班要对接。”

说完人就拎着帆布包，叼根烟，拖拖踏踏的往外走去。

工作算是有了着落，下班拖着只身一人，接过小六甩来的钥匙。

小六眼圈黑乎乎的看着他“自己去配一把，明天再还给我。”说着把画的并不清楚的纸递过去。

杜未年拿着看了下，他并不熟悉，虽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一年，但也没多问，只是沉默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