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来黎均只把他前面那根颠出来，没有碰到后面，光线又那么暗，会不会他根本没有看到？

他抱着侥幸的心理，试探性的问道，“真的只是小了一些吗？”

“嗯……是的。”

其实是小了很多，他现在17岁的年龄，怎么也不应该只有十二三岁小男孩的大小长度啊？想当初自己17岁的时候已经有18厘米长了。

呼！苏台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扮作女孩？”

“我怎么知道？”既然事情没有败露，他便什么都不怕了，撒起谎来理直气也壮，“我妈要我扮的，如果我不照她说的做，她就会打我骂我，还不给我饭吃。”

苏台委委屈屈的瘪着嘴。

黎均的眉毛果然皱了起来，满脸不认同，苏雁因为自己的恶趣味就要儿子扮作女儿，太不负责任了，难道她就没想过这样对苏台的心理影响会有多大。

“小苔……”

“你喊的是哪个‘台’？”苏台出声打断他。

“苔藓的苔，”说完便想到苏苔昨天的话，黎均又觉得自己说的这个词语十分不妥。

“我的真名不叫那个苔，”苏台看着他的眼睛黑白分明，语气十分认真，“是鹿走苏台的苏台。”

短暂的沉默后，“我知道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你说。”

“废弃的意思。”

他既然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男人，自然不能帮苏雁讨好那个男人——他的亲生父亲——裴氏企业的老总，只能被废弃。

他对苏雁来说，就是“苏台”。

苏雁这个人身无长物，除了长得好看身段妖娆，只剩下一点本科生的学识，可她那些知识就连给他取个名，都要扎他的心。

“……”黎均有些说不出话来，就凭苏雁日常对他提起苏台的字里行间，他都能感到她对苏台的不喜，甚至是厌恶。

此时听苏台亲口说出来，他实在做不到对他说“每个母亲都为自己孩子好”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只好转移话题问，“那她为何跟我说你叫海苔的苔？”

“大概是那个苔更像女孩子的名字吧。她骗了别人，自然会时时刻刻的担心她撒的慌会被人发现戳穿，所以件件小事都提心吊胆，生怕别人发现什么异常。”

苏雁大学毕业后借关系进了裴氏，仗着一副好皮囊勾搭上老总裴候明，怀孕前一直给他当秘书和情人。

那时裴候明还没结婚，虽然身边情人不断，但苏雁怀孕后想借此上位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是个儿子。却不想最终却生下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苏雁怕被情人厌弃，只能谎称是个女儿，远走H市。

因此也未与裴候明从此断了联系。

三年后又生下裴阐望，送去S市。

裴候明是裴家现任族长的嫡长孙，后来娶了S市市长的女儿吴虹芸，三年抱俩，但一直得不到儿子。正室和情人生的女儿加起来到有五六个了。

尽管已经生下裴家一直期望的重孙，苏雁也不可能进裴家。

裴候明把儿子寄养在妹妹裴侯敏家，表面上叫侄子，周全了吴家的面子，私下则常把儿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吴芸自然也只做表面功夫给公婆和裴族长以及外人看，私下明晃晃地不待见裴阐望。

裴候明心疼儿子，便准许苏雁周末探望，给裴阐望做做饭，玩玩亲子游戏。

苏雁从不避讳在苏台面前谈这些，甚至得意裴氏老总因为她生了个儿子而对她格外优待，柔情有加。

更爱向苏台炫耀儿子对她多亲热、多爱她。

有时末了狠狠地还会补上一句，“你就是多了个洞…...”

如果苏台是个正常人，也许她早就是裴家少奶奶了，哪用躲躲藏藏的忌惮吴芸那个贱人。

这样的话听多了，苏台慢慢地从刚开始的冷嘲热讽变成波澜不惊。

偶尔也想，我的脸也不是特别漂亮，可你的情人为什么最后都迷我迷得要死要活呢？难道是这幅身体的特质？

苏台百无聊奈的扯着刚被黎均解开的安全带，他无意于博取怜爱，也懒得解释这种糟心事。

黎均直觉这不是真正的答案。

其实真正的答案是，他这个身体当不成儿子只能被废弃，所以叫苏台；当女儿，女儿不值钱，所以叫苏苔，他这样的身体，一辈子藏着掖着，可不是永远都只能生活在阴暗潮湿里的苔藓地衣吗？

苏雁以往喝了酒，借酒装疯，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念叨这些。

每每想起这些，苏台都在心中嘲笑苏雁学问这么好，怎么不去当国文老师？偏偏跑去给人做小三。

苏台虽然面无表情，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实在太过阴暗压抑，黎均不由转移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今晚你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