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堇年用陈旧的钥匙打开那扇许久不曾被推开的门。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对身后的景浔风挤出一个笑来：“欢迎光临，这是我以前的家。”

这是他五年的青春所在，是他的囚笼，也是他的归宿。

景浔风抬头，与祭台上老人的照片遥遥相对。

“奶奶去世后，我就一直没敢再回来，”祁堇年有些局促地扯了扯桌面上的碎花桌布，小声道，“我怕我不敢接受……这个家就只剩我一个人的现实……”

“在大学里住读三年，从大四找工作开始我就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了。”

景浔风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她生前，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祁堇年有些吃惊，但眼睛里却是明晃晃的欢喜：“这你都能看出来？”

黑白照片里的老人眉目慈祥，嘴角微微扬起，的确是一副心善的模样。

但景浔风想说，因为你就是这样温柔又温暖的人啊。你一定是接收了足够多的爱与温暖，才会一直保持纯真与善良。

祁堇年拿着毛巾仔仔细细地将遗像擦了一遍，沉默着注视了画里的人良久，半晌才哽咽着开口道：“奶奶，我回来看您了。”

“奶奶，我现在过得很好，不必挂念，您在那边……一定也要好好的。”

照片里的老人静静地注视着他，嘴角的笑意仿佛在无声回答：好的。

“走吧，”祁堇年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红彤彤的眼圈活像个小兔子，他有些不好意思，垂着脑袋不敢去看景浔风，“都是我太矫情了，咱们进屋里去吧，我给你找找那本书。”

祁堇年转身朝他以前的卧室走去，却被人给攥住了手腕，景浔风力度轻柔却又不容拒绝地扣着他的肩膀，将他揽进怀里。

平日里在电视上听一听就已足够享受的低音炮此刻在祁堇年的耳边炸开：“怎么？小家伙，你不准备向奶奶介绍一下我？”

祁堇年顿时耳朵连着脖子红了一片，闷在景浔风的怀里羞得不敢出声了。

只听景浔风了然地轻笑一声，竟也不害臊，堂堂正正地做起自我介绍来：“奶奶，您好，我叫景浔风，是小年的男朋友。”

他顿了顿，继续道：“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小年的养育与照顾，让他成为了这样美好又温暖的一个存在，成了我生命里的小太阳。我不知道您如果还在世，会不会对我感到满意，但我在这里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倾尽所有地对小年好，让他能够单纯又快乐地一直生活下去，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替您好好照顾他。”

祁堇年愣愣地转过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景浔风：“你……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景浔风握紧他的手，俯下身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一口，“说什么不重要，你得看我的行动。”

“景浔风，”祁堇年扑进景浔风怀里，双臂死死地抱住他，闷声开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