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顿时愣在那里，低下头沉默，半晌才抱住姜子牙搂进怀里，声音闷闷的，

“子牙，是我唐突了，无意冒犯。我没有顾忌你的感受，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提这种事情了，你别生我的气……”

姜子牙到底是心软了。

商朝等级制度严明至极，姬昌是君他是臣，若是姬昌去命令他做一些事，哪怕他是仙人，也无法违反这种被天道所规定的事情。姬昌编写《周易》一书，且先不说姜子牙给的那些道家真籍上有记载，单单是以他对这方面的理解，也是肯定知道这一点的。姬昌现在却如此对他，让他更是有些左右为难。

最终，只好叹了口气，反手搂回去，“你先等着，让我再想想，这事…也不是全无可能。”

姬昌没有回答他，只是把人搂的更紧了些，死死的不肯分开。

第二天，姜子牙醒来后便发现姬昌已经自行回了西周，他没有再多感慨，整了整衣服便入了宫。

“孤应皇后所言，欲修建鹿台，以祈福天地，有着多财强国的寓意，今命姜子牙为监工，择日完工。”

……果然。

姜子牙垂着头毕恭毕敬的应下，暗暗听着那些不同立场的或清官或贪官的牢骚，好笑的扯了扯嘴角。

“都退下吧，姜子牙留下。”

“是。”

其余大臣鱼贯而出，只留下了他一个。殷受德挥挥手让妲己也回去，然后托着下巴眯眼打量着他。

姜子牙心里暗暗发苦。

“做首诗吧。”

突然，王发话了。

姜子牙听了这个要求怔了一怔，蓦地想起，姬昌也总是这样眯眼看着他，心底骤然一软，思索片刻后脱口而出，

“无意紫气迷九天，王朝八百赐流年。殊不知这忠心栖处为此意，挥毫焚骨，灼灼铁胄应瑶弦。”

这次倒是换做殷受德愣在那里，半晌失笑，“韵律平仄都不符合规矩，诗的内容更是大逆不道，但是……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吧…新的王朝，也到是有趣…”

姜子牙看着这个正值壮年的君王，眼神温和，“是。”

“孤知道已经时日不多，也知道你的本领和目的，点醒了又能如何，已经来不及了，就让孤再任性一回吧…”

“孤知道，是姬昌吧…孤一直都知道…”

这是天道既定的轨迹，无人可捍，姜子牙不吭声，听着殷受德的话。

“昨日让孤清醒的，并不是详谈的长篇大论，而是你走之前踏出大殿的那一瞥，我似乎悟到了什么，但是……罢了，终究不能强求…”

“子牙你……回去吧…”

“……臣且告退。”

姜子牙心情复杂，行了叩拜大礼，转身半步并做一步，后退出门。

殷受德，保重。

灼灼铁胄应瑶弦。

呵…

只有身处其中，才能真正感受到无法攥在手心里的无力感。

姜子牙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但是他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只好在脑内演算着鹿台的位置高度来转移注意。

“大人，丞相有请。”

还没走几步，便被人拦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