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杨友仔胃疼,林金草带他去买药
小说: 杀人的小说 作者:岐夬 字数:2758 更新时间:2020-11-26 04:56:10
010
我才跑出去不远,就觉得胃疼得受不了,实在不敢跑了,我按着胃,等着他来追我。
他一追上来,看到我按着胃,在昏黄的路灯下,脸色并不好看,他一下子就看出来我是身体不舒服,又突然跑太急了,胃疼。
你以为他会关心我?你想多了!林金草直接站在我旁边,手捧着肚子看我的笑话。
林金草这家伙直接肆无忌惮地咧开嘴笑。
“让你不吃饭,活该胃疼,疼死你!”
我凶神恶煞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我死了谁给你还钱?你还不快点带我去买药。”
林金草一脸贱样地笑着说,“你求我呀?”
想让我求你?门都没有!
但是我实在是疼得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疼得直不起腰。
“怎么?让你求我,求人不会吗?”
我装出一脸的委屈巴巴,又压低了声音说,“我现在真的挺难受的,金草。”
林金草问我,“有多难受?”
我说,“就像胃里面的肉一层层地脱落下来那样难受,肚子又疼又酸,还不好喘气。”
林金草说,“你这是胃酸积攒过多,不好喘气是在室内待太久,缺乏有氧运动。”
我说,“高中毕业的,就是不一样,金草,你真是知识丰富呢,快带我去买点药吧!”
林金草在我的恳求下,扶着我走了一小段路,然后用手机,扫了停在附近的一辆蓝色的电动车,他在前面骑那辆小车车。
我坐在他后面,悠哉地吹着夜风。因为那种疼没有持续太久,居然自己过去了。
我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好几条减速带,就提前做好准备,双手都抱在了林金草的肚子上。
但林金草看到减速带之后,直接掉头绕路走,我继续用一只手抱着他的肚子,一只手伸出手指头,把手指头戳到他的脸上,问他,干嘛绕路,我记得前面好像有药店。
林金草说,倒回去,另一条岔路也有。
我拧了一下他耳朵和他说,“另一条路的那家店,是一家黑店,巨黑,药还卖得特别贵。上次我去开感冒药,才随便给我开了点冲剂和退烧药就好几百。绕回去,听到没有?”
林金草像是没听到似的,就不回头。
我知道这家伙的尿性,就是在故意和我唱反调呢!我坐在他电动车后座,一时之间想不到究竟要怎么整整他才能别让他这么嚣张。
我灵机一动,使坏地往他裤裆上抓了一把!我可以发誓,我什么都没有抓到,因为他的工装裤又厚又宽松,而且布料又很硬。
“杨友仔,你是个直男,你给我有点自觉。”
哈哈,终于生气了吧!我得意地笑着在他耳边说,“你之前不是还说我不是直男吗?”
林金草说,“我现在倒希望你是。”
我说,“怎么?觉得我吃你豆腐了?”
我见他不回答,又用手轻轻地捏了他脸两下,别说,他的脸其实还挺好捏的,软软的肉肉的,皮肤还挺好,至少比我的好。
他还是一声不吭,我,干脆勒到他脖子上,凑到他耳边,问他,“喂!和你说话呢?为什么不回答?还是说,你害羞了?”
“你才应该感到害羞,傻鸟一个!”
“你就说我刚刚那样算不算吃你豆腐嘛?”
林金草说,“你这么好奇啊?”
我说,“好奇,有一点点好奇。”
林金草说,“好奇心害死猫!”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了,我又不是猫。”
林金草说,“对,你是只傻鸟嘛!”
我说,“你林金草才是只不会认路的傻鸟,都告诉你买药走那边了,你偏偏要反着走,是不是你一天不和我作对,你就不高兴?”
我都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点找抽了,但林金草这次没发火,而是微微偏过头说,“我们直接去市医院吧。你之前不是还说你耳朵疼,现在又说胃疼,正好一起找医生看看。”
我说,“我耳朵也就疼了那一次,后来就再也没疼过了。再说,大晚上的,医生给看吗?”
林金草说,“怎么不给看,医生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好吗?再说,我们可以挂个急诊。”
我说,“但是老实说,我也不急。只是刚才瞎跑,跑急了,疼,现在好像缓过来一些了,随便买点什么陈香露白露,暖胃颗粒什么的随便吃吃就行了。我闻到烧烤的香味了,我们买了药之后,就去小吃街撸串串吧!”
林金草问,“那我们不去医院了吗?”
我说,“不用去,多大点事,用不着医生。”
林金草说,“我本来走这条路是想带你去医院,既然你说不用,那就算了。”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林金草说,“我是怕你死了没人还我钱。”
我嘴上没说,心里倒是在想:我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会选择死呢?看过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的人,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一定要活得足够长,才有机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比如这本小说里的一个说法就很经典,一个人可以为了爱等待多久,答案是,五十一年九个月零四天。
我说,“我输了那么多钱,主要责任还是在你,谁让你带我去赌的,我没钱了,谁让你把所有家当都借给我的?你说你有没有错?”
林金草才不会承认他有错,他说,“主要责任不在你我,而是在开赌场的。他们不开赌场,我们又怎么会去赌,不去赌,又怎么会输钱,不输钱又怎么会沦落到要住老鼠洞。在别的地方赌是违法的,偏偏在澳门就合法,你说责任是不是应该在何鸿燊。”
注:何鸿燊是澳门赌王。
我马上如释重负地附和林金草说,“你说得对,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
林金草突然哈哈大笑,我之前就知道,他讨厌我的地方很多,偏偏不讨厌我的中二病。
林金草边骑电动车,也边跟着我大声说,“对,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
一路上灯火通明,来往的行人还看我们。
我扯住他的衣服,提醒他,“别,别闹!你骑车,要好好看路,别撞到别人,撞到别人,错的就不是这个世界,而是我们俩了。”
林金草憨憨地笑了几声,老实说,我觉得林金草的笑声挺想笑的,就是那种嘿嘿嘿嘿嘿嘿的声音,边笑肩膀边还抖(*¯ㅿ¯*;)!
听见他笑,我也莫名地觉得想笑,好像他的笑会传染一样,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他,那是不是之前去大理的时候会约他一起去,但是又想想,和他走得太近好像不太合适,毕竟他以前有过男朋友。
但是,他以前有过男朋友又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是照样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吗?况且,我从来没有发现,他和其他男生有什么区别。
受疫情影响,封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办法出门打工,疫情过去之后,很多工厂都恢复了生产,偏偏我们两个待的那家工厂没挺过去,破产了。不过还是要感谢国家把我们保护得很好,感谢抗疫英雄冲在第一线,庆幸自己出生在这片土地上,如果我们生活在灯塔国,或者别的什么抗疫不积极的地方,像我和林金草这样的社会底层,很可能现在已经被病毒给带走了,我们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上,是一层白色的裹尸布。
在这不工作的大半年里,我也有过担忧和恐慌,与此同时,也变得越来越依赖林金草。有时候晚上他十点多还不回宿舍,我都会打电话问他,去哪了?然后他就会回来。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害怕他突然第二天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城中村的老鼠洞里,就不辞而别地离开,特别是他最近说,他要去办护照,还说什么要跟着建筑工程队去非洲。
我不想他去,他走了我一个人就更无聊了,除非找到包吃包住的打工的地方,不然我一个人,很可能根本负担不起昂贵的房租。
这时候肯定有人要说了,你那么舍不得放林金草走,就跟着他去非洲搬砖呗,反正去哪里打工还不是打!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我才不要去非洲呢!非洲那么大,我怕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