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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杀》个民国戏，主要说戏子与军阀高官的爱恨，再往深一点儿就是讲家国情怀。

程一水看过剧本后专请了一位京剧老师，非常认真地学习了各种发声方法和咬字，还听了很多戏曲，琢磨唱腔，学了身段儿。

戏是在外地取的景，三月初进组，程一水去了一 个北方小镇，他比起剧组里大多演员算是早到了几天。

小镇依山而建，附近的景不错，路边大多都栽着不知名的草，浅浅绿，枝叶上的露水还没干，风里挟着潮湿的泥土气。

最初的几天比较自由散漫，开机仪式定在三月十九，几个主演都到了，组里只剩下个男二没来。咖位大的相互得体地打了招呼，至少面上功夫都做得挺足。

程一水私下有听人议论女一背景很大，光助理就带了好几个，这会儿就听她冷冷淡淡地自我介绍：“我是陈徵。”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十分机灵讨巧的用上了敬称：“初次见面，陈老师好。”

“陈老师好。”

……

“大家好，”轮到程一水，他也十分合群的作了个自我介绍：“我是程一水。”

站在他左侧的女二听罢笑了笑，然后意有所指地对他说：“我记得你，你是瑞乐的艺人。”

程一水瞥了她一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已经是嘉华的人了。”

他为了拍戏把以前的头发又染回了黑色，几个月没剪已经被留长许多，卷发就勾在耳后。

陈徽挑起眉毛看过来一眼，旋即侧过了身子，主动对他伸出手。

“你好。”

程一水懂她意思，也没扭捏，伸出插在口袋里的手，同陈徽轻轻交握了一下。

其实程一水以前特别讨厌和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包括每次拍戏，拍完就走，挺多人都曾经私下评价他太冷太傲，过刚必折。

他锋芒毕露，这是弱点，好刀应当藏在刀鞘里。

*

“抱歉，我来晚了。”推门进来的女人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继而找了个位子自己坐了下来，看上去还挺颓的，又作了个自我介绍：“我是杨轶。”

“杨导好。”

手里正翻着剧本的程一水跟着打量过去一眼，然后就发现导演是个很年轻的女人，低下头的时候头发乱散散的被个黑皮筋儿箍住，眼里有血丝，看上去大约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男四十分不见外的走上来，冲她甜甜一笑，并Wink了一下：“杨导多多关照哦。”

就见杨轶十分敷衍的伸了手，三秒钟不到就又抽回去，转身问助理：“哎，小陈。我隐形眼镜哪儿去了？”她是高度近视，两米以内人畜不分，更Get不到。

程一水陷在沙发里，拿一只马克笔颇无聊地在纸上圈圈点点。

一阵慌乱闹剧过后，杨轶重新戴上美瞳，摆摆手，示意众人坐下，眼睛里终于聚了点儿光：“来之前我想各位都有看过本子吧。”

“《他杀》是民国戏，”众人以为杨导终于准备开始讲戏，结果就听她语气不紧不慢地说：“演戏这事儿呢，其实是看自己悟性，最重要的就是演员本身的戏感，只有先尝试自己去融入环境里，才能算真正适应了年代和角色。”

“得。”一屋子人继续没头没脑的听着，就见杨轶又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站起来，身子跟没骨头一样：“我先回去补个觉，困死了。”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心里简直都无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