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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茶配咖啡

    海王遇上鱼塘主,两渣相爱,必得相杀。 相杀相爱的一对渣渣在爱情里究竟是谁输谁赢谁攻谁受? 他们,又是否真的是传言当中,那仿佛罄竹难书样子的渣男呢? 如果是,会是谁将谁降服? 如果不是,背后又有着什么秘密隐藏?

    生活

    小说: 红茶配咖啡 作者:黑楊樹 字数:9000 更新时间:2020-07-21 02:20:56

    本科是基础学历,博士后是一个工作经历,院士是终身荣誉,而研究生分为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

    ……

    学霸小姐做了情感调解员。

    emmmmm……虽然,她其实并没有谈过恋爱,可没办法,她的人生经历实在过于丰富。

    ——爱情像月亮,远看明亮灿烂,美丽圆满;近看却布满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坑洞。

    但无论怎么说,人间都是有真情存在。

    木讷老公心中深藏的爱

    结婚前,他就不曾像别的男人那样追求女孩。他甚至从没送过她一束花。

    她曾犹豫过很长一段时间,下不了决心嫁他还是不嫁。嫁他吧,不会说情话又不懂得浪漫的男人多乏味。最重要的,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虽说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但是,恋人之间的那种蜜语怎么能省略呢?不嫁吧,内心又有些舍不得他的儒雅和忠厚。最后,她安慰自己说:“不懂得浪漫没关系,真心爱兰英比什么都重要。”

    披了婚纱,摆了喜酒,蜜月里糖一样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两个人开始了琐碎而繁杂的婚姻生活。日复一日的磨损与消耗,婚姻中出现了矛盾,两个人开始口角。当然,只是偶尔争吵,有时候是为娘家的事,有时候是为了单位里的事,甚至为生活中的一些琐事。

    她愤愤不平地想:这个人不会说情话,倒是会吵架。虽然只是偶尔那么一两句的狠话和重话,但是却会刺得她伤心和流泪。

    单位里的年轻女孩每天都会收到男朋友或老公发来的短信,或是甜言蜜语,或是家务琐事。网上看到一句好玩好笑的话也会编成手机短信发过来,害得那些年轻的女孩上班时偷偷跑到走廊或洗手间翻看手机,一边看,一边就盛开出花朵一样的笑靥。

    只有她,平静得像一面湖水,永远都是风平浪静。下雨天,他会来接她,拿一把红绸伞,站在公司的大门外等她,看到她也没有太多的惊喜和语言,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冬天,夜来得早,加班的时候,他也会来接她,买一只香喷喷的烤地瓜捂在怀里,看见她出来,轻轻地递给她,然后,两人慢慢地往家走。

    那些时候,她觉得他们不是新婚的小夫妻,而像是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的两个人,生活中没有任何惊喜。她问过自己若干次:“这就是兰英一直想要的爱情吗?”

    在她的想象里,这不是爱情的本来模样。

    过生日的时候,她跟他索要礼物。他问她:“你想要什么?”她有些悲哀地想:“原本他该主动送给自己一个意外和惊喜,他居然问出这么煞风景的话,这个男人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在兰英身上呢?他到底爱不爱兰英呢?”

    失望归失望,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兰英只要你连续不停地说100遍‘兰英爱你’!”他忍不住笑了,说:“这3个字太肉麻了,兰英说不出口。要不,换别的吧?”她赌气道:“你不说,就是不爱兰英。”他也有些生气了:“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看重形式上的东西呢?说了就是爱吗?”她使劲地点了点头。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兰英说了,你听好!”她居然有些心慌气短,侧着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兰英爱你,乘以100。”说完,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脸都涨红了。可是,她却真的生气了:“哪有你这么糊弄人的?”她转身进了卧室,晚饭也没有吃。

    第二天去单位上班,她听到一个比生日礼更令人不开心的消息,公司业绩不好,有可能要裁员。整个公司人心惶惶,她一整天都心情不好,晚上回家也没什么胃口。他问她:“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她点了点头:“有什么可开心的呢?公司裁员,还没有宣布名单,但兰英已经听到消息,说是名单上有兰英。”

    他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是真的吗?不会吧?”她说:“是真的。大环境不好,听说兰英们部门和国外的那几个项目全部泡汤了。沉船之前,你会做什么?当然是把船上所有的东西扔下去,以求自保。兰英就是首当其冲被扔下去的包袱,因为据说兰英们部门明年没有出口定单,整个部门都会解散。”

    他忽然一改往常的木讷,大声地说:“别怕,有兰英呢!你回家兰英养你!”

    她提着的心慢慢放回去,有湿气在眼睛里慢慢聚拢。一直都觉得他是个木讷的人,是个感觉迟钝的人,是个不会表达的人,一直想从他那里听到好听的情话,但他从来没有满足过她。可是,现在听到这句“你回家兰英养你”,令她生出无限感慨。她觉得,这是和他认识以来听到的最美丽动人的情话。

    尽管后来,她并没有被裁员,但那个晚上,瞬间的真情流露,一直令她心生暖意,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爱不是说出来那么轻松简单,爱是责任和承诺。

    七夕节的栀子花

    “给你,”阿南冲过来,脸红红的,往兰英手里塞了一朵栀子花,“乞巧用。”兰英的脸一下子烫得能往外冒蒸汽了。

    “为什么给兰英?”兰英愣头愣脑地问。

    “给你就给你——”阿南掉头就跑,像是后面有高校长在追他。 阿南是高校长的儿子,如果哪天不上蹿下跳打坏两片瓦,踩坏几根苗,那他一定是生病了。每天黄昏,都有邻居拿着被打破的瓦片什么的,跑到学校跟高校长“聊聊天”。“聊天”之后,高校长就拿着一根小竹枝,满村子找阿南。

    高校长戴着眼镜,一副斯文相。气势汹汹的样子跟他真的不怎么协调。村里人就喜欢看高校长凶起来。凶起来的高校长才有可能坐在他们家的晚饭桌旁,一起抿上一壶米酒。

    “其实,也不能怪阿南。”村里人都这么劝高校长,“屋顶上葡萄挂果了,金南瓜开花了,男孩哪能忍得住。小时候,兰英们谁没睬坏过人家屋顶上的瓦?” 这倒也是,村里的灶屋都修得矮,盖着稻草、瓦片。主妇在屋旁屋后插一根葡萄枝,点两粒金南瓜籽,葡萄藤、南瓜藤蔓延到屋顶,开花了,挂果了,好滋味就藏在屋顶上。金南瓜花吸吮起来可甜了,味道不比葡萄差。

    阿南倒不是嘴馋,一般都是伙伴央求他。

    葡萄要留着变紫,金南瓜花要留着结南瓜,不能随便动,可把灶屋底下那些孩子给馋坏了。他们都找阿南说:“阿南,兰英们家那葡萄绝对可以吃了,去年味道甜得很,去摘点咱们尝尝吧。兰英爸那根木棒,可比高校长的小竹枝粗得多,那一棒子下去——”话说到这里,说话的人都要打个冷战,“再说,你爸要是喝上二两米酒,回去肯定把打你的事给忘了。”

    村子里那么多人家,阿南可忙了。 兰英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工夫送栀子花给兰英。

    想起栀子花,兰英的脸更烫了。

    今天是七夕。

    七夕乞巧,是祖上留下来的风俗。晚上,女孩辫子里插着栀子花,在月光下穿针,请求月娘娘把心灵手巧的祝福赐给自己。老人说,戴过栀子花,女孩儿心眼更清亮。

    这天,栀子花要男孩子送。不过,谁送谁栀子花,可微妙着呢,这栀子花有点像情人节高校长领着兰英们画的情人节贺卡的含义。

    那次,兰英只收到了俊辉的情人节贺卡。阿南的情人节贺卡送给了他妈妈。

    其实,阿南和兰英关系挺好的。兰英们是同桌,还一起参加了数学竞赛。那些竞赛题,争论起来可有意思了。兰英们拍桌子,跳到椅子上争论。

    “给你!”没想到,阿南又回来了,往兰英手里塞了个硬东西, “兰英姐的,明天记得还兰英。”他照例跑得飞快。

    兰英伸开手,原来是枚发卡。兰英的头发被爸爸剪成齐耳的蘑菇头,短短的,有了栀子花也没地方插,只能用发卡别在头发上。

    这个阿南,竟然也有细心的时候。

    “阿南——给兰英出来!”远远传来高校长的声音,兰英听到他在前屋跟人说话, “今天七夕,关他什么事啊,一个男孩子也去摘栀子花。摘就摘吧,他把人家一树花摘得七零八落,说是要挑朵最好的!你说,该不该骂!”

    “哈哈——”邻居大伯大笑起来。

    兰英看看手里的栀子花,想起阿南摘一朵,丢掉,再摘一朵,丢掉…一兰英仿佛看到他那精挑细选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想起“精挑细选”这个词,兰英心里有点好笑,又有点甜。

    “烟子——”妈妈在喊兰英。

    “啊——”兰英拿着花跑到灶屋里。

    “那里——”妈妈把陶锅从灶上端下来,冲着碗橱嘟嘟嘴, “瓷碗里那朵栀子花,用水养着,是俊辉他妈送过来的,说是俊辉摘的,给你乞巧用。呀——你自己采花去了。”

    兰英含含糊糊应了一声,脸热乎乎的。

    俊辉那个傻小子!

    俊辉和兰英的关系,村里人都知道。他去钓鱼,村里人问他,钓了给谁吃。他就老老实实说,自己吃一条,给烟子吃一条。这家伙!

    这只能怪兰英妈。兰英们两家隔得近,当年,兰英们还是奶娃娃呢,她和俊辉妈妈纯粹为了好玩,商量着给兰英们订了娃娃亲。从小,她们就教育俊辉要对兰英好。俊辉呢,也傻乎乎地特别听话。

    端午节,他要分粽子给兰英吃。中秋,他从作业本上撕下一页纸,包了个月饼送给兰英。平时有点好吃的,他都给兰英留点。

    这还不算上兰英妈做的“好事”。采艾草啊、捉虾子啊,等等,她喜欢喊上俊辉陪兰英,说是要他帮着,把兰英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地方的镰刀、竹篓什么的带回来。有时候,兰英妈喊兰英去菜园子里拔两根葱,扯几个蒜头,兰英懒得动,她就从后窗探出头,嚷嚷着要俊辉去。俊辉这傻瓜,一喊就动。兰英妈就兰英一个女孩,她可喜欢俊辉了,说要有个这么听话的儿子就好了。

    不过,兰英知道俊辉的一个秘密。俊辉喜欢兰英,还喜欢蓝草。

    那天,他买了一根冰棒,只让兰英咬了一小截,他结结巴巴地说,还得留点给蓝草吃。哎哟,听到这话,看着他那面红耳赤的样子,兰英都快笑晕了。

    俊辉傻得逗。

    才想起蓝草,蓝草就来了,站在门口探头探脑。

    “草啊,进来玩。”奶奶在堂屋里招呼了一声,起身进了她的房间。兰英知道她要去陶瓷坛子里拿糖。奶奶有个大陶瓷坛子,里面放着石灰,她叫它石灰坛子,坛子里放着很多好吃的糖果、饼干等糕点,都是逢年过节姑妈舅舅他们送来的。

    奶奶和蓝草的奶奶是多年的老朋友,她可喜欢蓝草了,喜欢她的长辫子,喜欢她斯文秀气的举止,总是亲切地喊她“草”。

    奶奶可从没像喊蓝草那样温柔地喊过兰英。

    果然,奶奶手里抓着一把黑黑的巧克力豆出来了。

    巧克力豆嚼起来嘎巴嘎巴响,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一口咬下去,就像是嘴里爆开了一颗巧克力炮弹,味道香极了。

    奶奶从没有这样大把大把地给过兰英。兰英嘟着嘴望着奶奶。

    奶奶给了兰英两颗,把剩下的全给了蓝草。

    蓝草接过巧克力豆放进口袋里,就是不肯跨过门槛来,只是扬着手,要兰英出去。

    兰英瞥了一眼她鼓鼓囊囊的口袋,才不愿跟她走。

    奶奶推推兰英,兰英扭扭身子,闭着眼睛,捂着耳朵,把巧克力豆嚼得咯嘣响。

    “你这丫头!”奶奶用力点了点兰英的额头,回身给兰英的口袋也装上半口袋巧克力豆。

    兰英嘿嘿笑了,跟着蓝草出了门。蓝草来了就能把奶奶的石灰坛子打开,真希望她多来。不然,好东西放在石灰坛子,越放越干,越放越硬,要是等到不好吃了再拿出来就太可陪了。

    蓝草把兰英领到屋场外的草垛旁,看着兰英不说话。

    兰英也看着她。她两条辫子编得又粗又紧,黑油油的发梢别着一把洁白的栀子花,别提有多好看了。

    “你的辫子真好看。”兰英羡慕地说。

    “啥呀!”蓝草一扭身,跺跺脚不理兰英。

    兰英莫名其妙,今天才见着她,怎么就得罪她了。

    “蓝草,你要是不说话,兰英就回去了。”兰英说。兰英得要奶奶试试,看能不能给兰英也编条辫子,把栀子花插在辫子里多漂亮啊!

    蓝草还是不说话。

    “兰英走了。”

    “别走!”蓝草转过身,羞红着脸,问,“你有栀子花吗?”

    “有。”

    她瞪了兰英一眼,低着头,鞋尖互相摩擦着。

    兰英看出点意思来了,蓝草肯定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

    兰英不走了,看着她。

    她脸更红了,半天才说: “兰英的花……栀子花……”她手指绕着辫梢,“栀子花……俊辉……俊辉送的……”

    兰英听了,哈哈笑起来。俊辉那傻小子,还知道送花呢!

    “不许你笑!”蓝草凶凶地看着兰英。

    兰英合拢了嘴,可一想起俊辉送花那愣头愣脑的样子,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许笑!”蓝草推了兰英一把。兰英没提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兰英就要笑,哈哈哈哈——”兰英生气了,推了蓝草一把。

    “你——”蓝草红了脸,眼睛亮晶晶的。她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不许你收俊辉的花!”她说。

    俊辉的花!那个傻小子,谁稀罕,兰英哼了一声。

    “哼什么哼,就不许你收俊辉的花!”蓝草又推了兰英一把。兰英一个退步,踩在泥水坑里。

    干干净净的新凉鞋,一下子变得脏兮兮的。这下,兰英真的生气了。

    兰英用力推了蓝草一把,嚷嚷道: “兰英就要收,就要收!”

    “你收了阿南的花,兰英都看到了,不许你收俊辉的花!”蓝草跳了起来,和兰英扭打在一起。

    “你赔兰英的新凉鞋!”兰英扯着她的辫子,往泥水坑里推。哼,她那双粉凉鞋真刺眼。

    “哎哟——”蓝草尖叫起来。

    兰英们又叫又闹,又拉又扯,打得可痛快了!

    “哎呀——女孩子,怎么也打起来啦!”

    高校长!兰英一惊,松了手。蓝草还揪住兰英的头发不肯放。

    “轻点,轻点,”兰英疼得龇牙咧嘴,“高校长!”

    蓝草赶紧也松了手。

    高校长问兰英们为什么打架。

    兰英瞪了蓝草一眼,嘟着嘴朝天不说话。

    蓝草也不做声。

    高校长急了: “不说话,兰英就把你们领回家!”

    蓝草说了句什么,声音比蚊子还小。

    “什么?”高校长没听到。

    蓝草的脸比奶奶烙饼时的锅子更红。

    “蓝草把兰英的新凉鞋弄脏了。”兰英说。

    “烟子——”高校长看看兰英的凉鞋,看看蓝草松松垮垮的辫子,哈哈笑起来,“就这么点事啊,行了,回去吧,别打架了,再打,扣你们的品德分。”

    他边笑边摇着头走开了。

    蓝草扯扯兰英的衣角,兰英不理她。

    “给你。”熟悉的巧克力香钻进兰英的鼻子里,蓝草递给兰英一把巧克力豆。

    兰英接过巧克力豆,嚼得咯嘣响。

    真香啊!打完架,吃颗巧克力豆,全身都放松了,香味从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舒服极了。

    “你经常来兰英们家吧。兰英妈常说,奶奶石灰坛子里的东西,不拿出来会坏掉的。你来,奶奶就会拿出来的。”兰英对蓝草说。

    蓝草的脸还是红红的。“明天兰英给你吃兰英奶奶烙的蛋饼。”她跑得老远,回头说。

    哇,蓝草奶奶的蛋饼,兰英似乎闻到了那种温暖的、带着葱味儿的松软的烙饼香。

    兰英把阿南和俊辉送的栀子花,都养在瓷碗里。洁白的栀子花,用青瓷碗养着,又清又亮。

    吃过饭,天暗下来。妈妈和奶奶在院子里摆上香案,供上点了红曲的米糕、葡萄和栀子花,还摆上五彩的丝线和针。

    兰英趴在香案前,挑着喜欢的丝线。等会儿,兰英就要用天蓝色的丝线穿针,兰英要穿好几根针。香案上的针也有好几种,一种是最小的缝衣针,那是妈妈要穿的针;一种是大号缝衣针,奶奶眼神不太好,那是为她准备的;还有一种特大号的缝衣针,那是给兰英准备的。本来妈妈要给兰英缝毛衣的针,哇,那个针眼毛线都能穿过去,妈妈也太过头了。兰英要是用那根针,月娘娘还不瞧着兰英笑掉大牙。

    “布——谷,布——谷——”

    这个时候有布谷鸟叫!

    兰英一抬头,又看到了阿南。他在篱笆外冲兰英招手。

    嘿,阿南!兰英高兴地跑过去,收到过他的栀子花,兰英更喜欢他了。

    阿南点子多。那次,刘伯伯家的大肥猪在菜园子旁吃草,他一眼就盯上了,猛地跳到大肥猪身上,挥舞着嫩枝条,骑猪!可冷的大肥猪,吓得魂都要掉了,到处乱窜。他们家那群小鹅,红的、粉的、蓝的、黑的、绿的,都有,全都是他用美术课上节省的颜料涂上去的。有次县里的记者来兰英们村调查产粮情况,看到阿南家的小鹅,兴奋极了,以为自己发现了新物种,拿着话筒采访高校长,把高校长问得个汗流浃背,也没弄得清楚。等记者走后,阿南“尝”了顿好的。

    阿南也喜欢兰英。他骑了猪,兰英也要试试,虽然屁股差点被摔成八瓣,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南的小鹅,粉的、红的、蓝的那几只,是兰英涂的色,比他涂的可均匀多了。那个记者拍照时,有好几张都是拍的兰英涂的小鹅。不过,那次采访没有在县里的《风向报》上登出来,可能那个记者自己想明白了。

    不知道阿南又有了什么新点子。

    兰英跑到禾场上,阿南递给兰英一根补渔网的针,“给你,多穿几根线。”

    “哇——”兰英简直要笑倒了,补鱼网的针,针眼有指甲那么大, “比兰英妈给兰英找的那根针的针眼还大。”

    他大笑起来。

    兰英凑近他的耳朵,把俊辉给蓝草送花的事情告诉了他,还给他看兰英湿漉漉的新凉鞋, “这种水晶凉鞋用井水冲一冲,干干净净,站在水里,鞋子就看不到了。”

    “俊辉这个家伙!”他也不看兰英的鞋子,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跑了。

    “你可不许乱说!”兰英着急地叮嘱他。

    “知道。”他远远丢下一句话。

    “俊辉!”阿南在屋场下喊。

    “哎——”兰英叫到俊辉应了一声,跑了下去。

    才一眨眼的工夫,屋场下就热闹起来。

    “打架了,打架了!”妈妈兴冲冲地从屋子里冲了出去。

    兰英也赶紧追了出去。

    呀,是阿南和俊辉在打架呢!

    大家围在一边,评价着: “阿南比俊辉可灵活多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高校长来了,“怎么又有人打架!”他一把抓住阿南,扯开了两个人。

    俊辉哭丧着脸,说:“兰英也不知道,阿南喊兰英,兰英一跑过来他就和兰英打起来。”

    阿南虎着脸,不作声。

    高校长气坏了,嚷嚷着要关阿南的禁闭,不许他出来玩。

    哇,这可是阿南的“七寸”。阿南说过,打蛇打七寸,他爸爸关他禁闭,就是打到他的七寸。阿南最讨厌关禁闭。关禁闭的时候,什么都不准做,只准写检讨,写感想,无聊透了。

    “俊辉不老实!”阿南憋出了一句话。

    “什么!”俊辉跳起来。

    “什么,什么?”俊辉妈妈和兰英妈妈赶紧凑了过去。她们一直都认为俊辉是个老实的傻小子,简直是太老实了,现在终于有人说他不老实,她们俩可高兴了。

    “栀子花!”阿南说了这三个字,再也不开口了。

    俊辉张张嘴,看看兰英,兰英冲他笑笑。他像刚从溪水里捞出的鱼,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到俊辉不说话,俊辉妈妈和兰英妈更感兴趣了。她们拉开高校长,要问个究竟。

    高校长一松手,阿南就跑了。

    月亮升上来,乞巧快开始了。

    奶奶帮兰英别上栀子花,好香啊!妈妈看着兰英瞪大了眼,搂着兰英,说兰英是个小花妖。奶奶嗔怪她,说兰英是个小花仙。

    兰英可得意了,啊,七夕真好。

    月亮爬上柳梢头,月光照下来,如井水般清亮,世界静谧而美好。

    蓝草奶奶带着蓝草来了,没想到,俊辉妈妈带着俊辉、拖着阿南也来了。一进门,她就嚷嚷着要关院门,“不然,会跑了去。”妈妈赶忙关了院门。

    “俊辉和阿南都属虎,兰英好不容易才说通高校长,把阿南也抓了来。请烟子奶奶帮他们打扮打扮,领着拜拜七仙女。”俊辉妈妈对奶奶说。

    “嗯,是该拜拜七仙女。属虎的男孩,拜了七仙女,长得好,开开心眼。”蓝草奶奶满意地说,“再说,男孩当女孩养,还能沾点细心。”

    俊辉被他妈紧紧抓住。奶奶拿来妈妈的胭脂,在俊辉的脸上扑了一层,然后又拿了朵栀子花用发卡夹在他头上。

    轮到阿南了,大家怎么也抓他不着。兰英看着奶奶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嚷了一嗓子: “阿南,看把兰英奶奶累的。”

    阿南看看奶奶,看看关紧的院门,蔫了,让奶奶在两腮扫了点胭脂,在头上别了朵花。

    蓝草奶奶说: “还得换上花裙子,在月娘娘的眼皮下,用乞巧的针扎个耳洞。”

    阿南跳了起来。俊辉偷偷瞥了一眼蓝草,没做声。蓝草脸红红的。“算了,算了,”妈妈说,“意思意思就好了。”奶奶点燃三根香,兰英们起朝着月亮拜了三拜。兰英们拿起针和线,哼起了奶奶教兰英的歌谣:

    “七月初七天门开,兰英请月娘娘下凡来。

    月娘娘,下凡来,给兰英教针教线来。

    一绣桃花满树红,二绣麦子黄成金,

    三绣中秋月亮明,四绣过年挂红灯。

    去年去了今年来,头顶香盘接你来……”

    在这古老悠远的歌谣声里,月光静谧,栀子花香愈加浓郁了。

    感人爱情故事长篇3:你是兰英永远的平淡生活

    老陈打来电话,大意是,七夕那周轮到他休息。他故意把“七夕”二字说得格外响亮,生怕兰英没听见似的。

    节日这个玩意,对于一个成天上班、下班、带孩子的女人来说,除非大张旗鼓,否则早被其他诸如育儿、美容、鸡汤这样的信息冲淡了。

    先生老陈是个军人,在离家60公里外的部队工作,是的,兰英们是异地夫妻。与他相识11年,恋爱4年,结婚一年半,感情的马拉松,循序渐进地推进,从老朋友、老恋人到小夫妻。但一年见面的日子从来没有超过50天,偶尔去部队见他,也只是匆匆吃个饭。

    生活平淡,平淡到从他口中说出七夕,都会觉得热泪盈眶。

    想来,2012年的七夕,老陈第一次送兰英情人节礼物。那年,兰英还在兰英们县的一个乡镇工作,七夕那天下午,下了很大的雨,因为第二天的一个项目,兰英不得不冒着大雨开着车去最远的山村贴公告。当时,用时髦的说法,心情也是下着雨的。就在前一天,老陈给兰英打电话说,单位不放假,叫兰英一个人在家里买块蛋糕,炒个菜,算是陪他吃了。

    那天返回单位时,突然见到一个人,老远就朝兰英挥手,雨天视线模糊,也没太在意,便自顾自地从另一个门开进去了。从后视镜里,兰英看到他一手拎着包,一手撑着伞追在兰英的车后,全身都湿答答的。兰英把车子停下来,没想到老陈的头伸了进来,向兰英腼腆地一笑。

    他那天送兰英的礼物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幸好套着防雨袋,虽然外面的硬纸盒子早已软嗒嗒的,但打开来还是满心欢喜。当时,自己真是一个好骗的小姑娘,立刻感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真是一个大惊喜啊。老陈却拍着兰英的肩:“现在是恋爱,还能有情人节礼物一说,以后结婚了,生了孩子,有了家庭,咱们就不是情人了,就再也没有礼物了。”

    那一年,兰英只记得了两件事:一件是,他大老远来给兰英过了个七夕。另一件是,兰英真想暴打他一顿。婚后的女人就不该被捧在手心吗?但他说的是真的:毕竟生活是要走入柴米油盐的平淡。

    这之后,几乎每个情人节,他总是用一系列诸如“没空”“一个人过吧”“抱歉”这样生硬的词语打发兰英。

    今年算是一个意外,他在电话里说:“你猜,兰英会送你什么礼物呢?”兰英没作声,沉默了很久,蓦地,他说了一句:“兰英也没想好,上次回来看到米缸里的米快没了,不如买袋米回来,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礼物?”也好。

    突然想起三毛的一句话:爱情,如果不落实到穿衣、吃饭、数钱、睡觉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里去,是不容易天长地久的。

    因为做了情感调解员,悲春伤秋,各种爱情的事便看得太多太多了。

    虽然知道自己的一生经历的太多渣滓,但是,学霸小姐也看明白,人生,从来不缺这些渣滓。

    无论是谁啊,都会遇到。

    不过是她,遇到得太多太多。

    她依旧相信爱情存在,却已经不愿经历爱情。

    怕了怕了。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

    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学霸小姐:“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异常艰难的时光,没人在乎你怎样在深夜痛哭,别人再怎么感同身受,也只有一瞬间。再苦再累再痛再难熬,只有也只能自己独自撑过。

    悲伤的秋千总有微风陪伴,孤寂的夜,总有繁星点点,蓦然回首,而你却不在我身边。

    青春的羽翼,划破伤痛的记忆;昨日的泪水,激起心中的涟漪。

    也许我们都曾勇敢而坚毅,只是,在与时间老人的对峙中,我们从来都不是赢家。

    这一次来讲故事的,不是故事里的男女主角:“小叔有一个交往十年的女朋友,从十八到二十八岁,没有征兆的分手了,和认识还没一年的女的结婚。婚礼那天,她来了,站在角落里一直在笑,笑得哭了,我甚至不敢过去,不知道说些什么,莫明心酸。她是孤儿,没有父母亲人,她从十八在他身边待到二十八。分开了,笑着在角落里停他说我愿意,家里的亲人都怕她闹事,只是她静静在那里笑了又哭……”

    女孩告诉学霸小姐,她以前一直以为她小叔最深情,可事实是他也渣。

    是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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