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扯着顾意的校服不肯松手，平整的白衬衫被他弄得皱巴巴的。

沈嘉和顾意的身高相差无几，或许是热爱健身的缘故，力气却比顾意大了许多，竟然让顾意无法挣脱。

“顾意，我他妈告诉你，我沈嘉就算是搭上自己的前途也要把你毁了！”

这句气焰嚣张、凶狠无比的话恰好一字不差地传入叶砚耳中。

叶砚上前一步，用力掰开沈嘉紧抓着顾意校服的手，将顾意护在了身后。

他微微眯起双眸，上下打量了沈嘉一番，不带有丝毫情感温度的森冷目光最终停留在沈嘉那张惊愕的脸上。

他认识沈嘉。

沈嘉是第一考场的常客，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五十，还是龙霸帮的帮主。

龙霸帮这名字听着霸气，其实就是由校门外无所事事的那些小混混组成的，专门收保护费、欺负像顾意这样的小同学。

除了龙霸帮之外，还有什么轩辕帮、麒麟帮、弑魂帮、皇族帮之类的，郝正直和贾正义就是麒麟帮的成员。

各帮派之间经常约架斗殴、抢夺地盘。

叶砚和街头那些小混混打得火热、混得跟亲兄弟似的，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帮派，常常在各帮派之间划水，时不时给他们发点帮费什么的，算是他们的金主爸爸。

所以——

沈嘉在看到叶砚时，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连连后退了好几步，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砚哥？”

他想破脑袋也搞不明白叶砚为什么会护着顾意。

叶砚和顾意虽说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但他们却完全不是一路人。

“沈嘉。”

叶砚眸中的冷意渐渐散去，唇角微弯，勾起一个不着调的笑容：

“欺负我同桌？”

“这怎么能叫欺负，顾意他……”沈嘉侧了下身子，想瞄顾意一眼，可叶砚将顾意保护得太好了，只能看到顾意的衣角，他不甘心地扯了下唇角，“是我表弟。”

表弟？

叶砚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到衣角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道。

他微低下头，看到——

一只细长白皙的手正在轻扯他的衣角。

是顾意。

顾意距离他极近，说话时吐出的温热湿意的气息轻轻喷洒到他的后颈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扰得他心烦意乱的。

“叶砚，时间不早了，我为你买了早餐。我们回教室吧。”

时间确实不早了，要是他们再墨迹下去的话，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叶砚点了点头。

“表弟不表弟的我不管。”

他睥睨了沈嘉一眼，弯起的黑眸中闪烁着残忍的笑意：

“我同桌，你不能欺负。”

沈嘉被叶砚残酷的眼神吓到了，又后退了半步，眼睁睁地看着叶砚护着顾意离开食堂。

待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沈嘉的视线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空无一人的前方，咬牙切齿：

“顾意，有种你这个周末别回家。”

*

叶砚坐在座位上，喝着顾意为他买的豆浆，用不经意的语调抛出了一个刻意的问题：

“沈嘉是你表哥？”

正轻咬着吸管的顾意微微一愣，低垂眼眸，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

“是我舅舅家的儿子。”

顾意不知道叶砚为什么会认识沈嘉，至于其他的，他就不想多说了，好在叶砚也没问。

正好这时前排的同学王富贵转过了身，递给叶砚一大袋食物垃圾，堆着满脸狗腿的笑容，语气毕恭毕敬的：

“砚哥，帮忙扔个垃圾呗，您最帅了。”

坐在最后一排，就要担当起帮同学们扔垃圾的使命。

叶砚接过垃圾袋，顺手将喝完的豆浆杯也塞了进去，一起扔到了身后的垃圾桶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长腿一跨，转了个身子，面对顾意，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同桌，咱俩做个交易怎么样？”

顾意还在咬着吸管，含糊不清道：

“什么交易？”

叶砚向顾意那边挪了挪，伸出长臂，随意地撑在他座位的后方，笑：

“你帮我叠被子，我负责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