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两人毫不掩饰震惊地呆立在原地。

这个故事，元银早已听王一说过大概，可是真的看到这血腥场面，还是被震慑到了。当时，他只认为王一有些夸大其词，如今看来，他只觉得王一还少说了几分残酷与狠烈。

兮滟那个看着玩世不恭的纨绔神仙，会有如此嗜血杀戮震慑天地的一面，他默默看了眼身边的天傀，暗暗叹了口气，果然，神也是不可貌相的，镜中的男人，仿若来自地狱最深处，长刀仿佛带着炽热的火焰，一刀横扫，便将刀下灰黑色影子熔去大半……

杀！不停的杀！似乎无休无止……

但，灰黑色的雾气，明显变淡了很多……

“唉……”突然虚空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叹息复杂，含着无限的沧桑……

镜中灰蒙中黑色的影子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显出杀戮之后的兮滟头发散乱，胸口剧烈起伏，手拄着长刀，站在仙障之外。由于累得脱力，他整个人微微颤抖，殷红混杂着滴滴汗珠滑落，落到脚畔乌黑的黄泉路上，肉眼可见地，落地之处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株小苗。

“炎焜！你那光曜已被我破了，这些霾灵，怕是你再用十万年也练不回来这么多了吧！呵呵！咳咳！”兮滟嘴角带着嘲讽，强忍着胸口的灼痛，“你既已苦苦相逼，为何不敢现身！是怕了我不成？”

“你……何苦……”声音沉闷，带着萧索，在浩荡的空间里泛出几许空灵，“这般……”

“炎焜！”兮滟喘息，闭上眼，努力恢复着身体，“你我也算旧识，我并不认为你是忘恩之人，这墨尚与你也不甚相熟，为何非得要他的仙芒？”

空虚中，缓缓出现一个月白身影，自断桥之畔缓缓走近。来人似乎是病了，身体瘦削，缓缓而行时，左脚还微有些跛，似乎是受了伤。来的近了，这才看见是个容貌约四十的中年男子。男子相貌清癯，面带菜色，颧骨微高，一双浅金色眸子藏于高高的眉弓之下，三缕短须修剪的很是整齐。

“见过大神！”炎焜恭谨地朝兮滟拱手，深施一礼，礼貌浅笑，声音甚是轻柔，“您久在凡界，总归知道一句：欠债还钱这句话吧？小人也是奉了主人之命，前来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你主人是谁？他欠了你家主人什么？”

“我家主人，小神不便告知。但是主人说，他与您是旧识。至于冥公子欠了我家主人什么，主人也没有细说，只是说，欠的，总归要还。想必，这冥公子的光耀，来历有些问题吧。”

兮滟皱眉。的确，这冥烈的光耀实在是有些刺目，不似一介小仙应有之物，难道那光曜是炎焜主人的？

“另外，我家主人答应了小人，若此件事办成，便让小人常住甘渊。”炎焜终于抬头，看向面前帅气得让人想打的男人，“小人因在北荒之地被霜刀所伤，深受寒毒之苦，故而一直希望能在甘渊修行，却苦于灵力所限，结界设置，一年中只能在甘渊待上一日……”

“大神的心，果然是够狠！”炎焜眼中射出恨绝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