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星棉，我看你真是找死！”

嘈乱之中，率先传来的是一个女生趾高气扬的声音。

而那阵嘈乱，则是另几个人对另一个女生施以暴力所产生的。

挨打的女生披头散发，她紧紧地捂着头，无论别人怎么打，她都始终闷不吭声。用沉默拒绝，用沉默顽抗。过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无聊了，为首的那个女生冷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到这吧，她也该有记性了。”

其余的几个人听她这么说，便停了手，跟随着女生有说有笑的打开天台的门，离开了。那副样子，就好像刚刚做出这些暴行的另有其人一样。

“咳，咳咳——”

程奚并没有过多在意那些人，她的目光重新放回到了女生的身上，眼看着女生一边咳，一边艰难的站起来。

原本，程奚对这个女生的遭遇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同情，甚至，她也没有觉得刚刚那些人有多么的可恶。但是——

当程奚看到女生站起来时的眼神的时候，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就像，如获至宝！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

集怨恨，愤怒，不甘，诅咒于一体的眼神，让程奚兴奋至极。

然后，她主动的走了出来，看着女生，她开口笑道：“你刚刚的眼神，很不错。如果我没听错，你叫杜星棉，对吗？”

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别人在，更加没有想过，这所学校里竟然还会有人主动地和她搭讪，一瞬间，杜星棉有些愣怔。

不确定的转过身，当杜星棉看着逆光之下，程奚那张面带笑意的绝美容颜以后，恍惚间，杜星棉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

紧接着，她眼看着天使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来，继续对她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你的遭遇说给我听，我想帮你。”

“宋队，被害者的身份查明了。”

在将尸体带回刑警队的一个小时后，陈涛跑到了宋念的旁边，开口说道：“被害者叫徐秀文，今年二十六岁。因为极具舞蹈天赋，在国内外都获过奖，所以被本市武城舞蹈学院以名誉教授聘用为芭蕾系的老师。至于人际关系这一块，在徐秀文七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去世了，加上这些年她一直忙于工作和比赛，也几乎不谈恋爱，和学生的关系也比较疏远，所以，她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人。”

听完陈涛的陈述，宋念先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随后，她才开口说道：“如果她的人际关系真像你说的那样干净简单，那她就不会以那种诡异的样子死在家里了。一定还有什么地方，被我们忽略掉了。周围的监控看了吗？昨天晚上，根据法医队推测的案发时间筛选，都有谁出现在了徐秀文的家……”话还没说完，宋念便发现陈涛的脸色有些不对，然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反问道：“怎么了？难道是监控出了问题？”

陈涛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他点点头，皱着眉头，如实地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昨天晚上，整个东阳区集体停电，两个小时前才刚刚恢复供电。而且，民警走访徐秀文左右两边的邻居才发现，徐秀文的两边就没有住户，房屋处于长期空置状态。这一层，就住着徐秀文一个人。”话说到这里，陈涛自己都有些泄气，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嘀咕道：“这也幸亏她请了保洁，不然，事情更麻烦。”

没有理会陈涛的抱怨，宋念扭头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充电的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那部手机，此刻，电已经充到了一半。宋念带好手套，按下了开机键。等到开机的过程中，她重新开口说道：“涛子，你再去催催物证科，看能不能尽快还原出昨天晚上的月夜。既然徐秀文的身边这么干净，那么我们眼下要做的，就只有从现场本身入手。况且，凶手既然特地留下了信息，想要我们看，我们要是不看，未免也太傲慢了，你说对吧。”

原本，宋念的这一番话说的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陈涛也深以为然。但是，当他看到宋念在说完，脸上的那一抹笑意之后，他的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冰冷。他吞咽了一下口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下头，便匆匆的离开了。他跟着宋念的时间也有几个年头了，大多数时候，他的队长都是温柔的，平易近人的。只有在遇到极为棘手的案子的时候，宋念就会像换了一个人，甚至，让他觉得有点可怕。

想到这里，陈涛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宋念，他想，从刚刚宋念的反应来看，这次的案子，一定极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