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跟神仙们待得时间长了一点，墨尚觉得自己忍耐底线已经到了负值，听了王一的所谓“故事”，内心已如惊涛骇浪，可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他从不知自己跟熙和竟然还有如此渊源，此时，他只想冲到熙和面前，好好问一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让这个男人对自己这么抗拒。

王一逻辑混乱的故事，让他完全不能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才让自己变成这个“凡人”。

神仙？妖怪？凡人？王一说自己救了熙和，可是凭着自己的能力，被熙和救恐怕才是日常吧。他好笑地摇摇头，转身就朝门外走。

“哎哎哎，你等等，等等！你一个人这么过了两世，放不下兮滟，是不是一直觉得是自己跟自己较劲？”

墨尚的脚步一顿，“给你一分钟时间说清楚故事。”口气虽然冷绝，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么跟王一说话，有没有效果。

“如果你要是知道自己跟兮滟认识得这么早，可是现在又不认识，你就不想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原因？”王一急急地在身后追了一句。

难道真的还有故事？墨尚停下脚步，半信半疑间皱起眉，不太相信自己这么简单的威胁竟然对王一这个神仙有效。

“你们原本是神仙，在张奎高兰英之后理应回到原来，可是后来你二人这样就身陨了……不知……不知……”

“什么？”墨尚缓缓回过身，眼睛直直盯着王一。

“像是遇到了……什么强敌……”王一挠挠下巴，发现嘴里的话，有些难出口。

墨尚眼光灼灼，站直了身体，“强敌？我们惹了谁？”

“不知道……”王一见墨尚一练的怀疑，连忙解释，“真的不知道！好像是先伤了兮滟，应该是兮滟的仙力远胜你，应该是蓄谋的。然后你救了重伤的兮滟，自己也受了伤，后来你跟兮滟，就都身陨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你不是有那个什么昆仑镜么？就不能看看回放？”墨尚皱眉，重新坐下来，“这怎么像韩剧里演的，车祸失忆呢？”

“到底谁跟我俩有仇？”墨尚百思不得其解，“你不是说，熙和是神吗？能伤他的人，应该也不多吧。”

“……”王一尴尬，没好意思说，自己都看了八百遍昆仑镜，连里面有几个死人都数了一遍，也没发现究竟是什么东西伤了这两人，“好像……太暗了，看不清！”

“不信，你自己看！”王一将一团灵力投入昆仑镜，走了两步，用另一只手攥住了墨尚的手腕，惹得墨尚惊跳起来，“你你你……”

“昆仑镜不比轩辕镜，凡人是受不住仙压的，没有仙力傍身，你只怕立刻就灰飞烟灭了。”王一叹口气，“你想死，就挣开。”

墨尚略显尴尬地看看手腕，低下头，重新坐下。

一面超高清3D电视重新出现在西面的大墙上，

“电视”画面中出现了一条黑压压，极宽阔，一眼不能看到边际的大河。河中乌黑的波涛汹涌澎湃，翻出巨浪气势惊人，诡异的却是泛出的泡沫却暗哑无光，也听不见一星半点声音。

河边有棵参天的乌黑大树，树枝随着河边的风浪上下左右扫着，巴掌大的黑色树叶在树枝间翻飞，不少树叶都被树枝的划成碎片，飘落到黑河中，缓缓沉下。

不远处架在黑河之上的石桥，桥身离岸不足十米处，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从中生生打断，与另一方断了的桥足足间隔百米，遥遥相望，远看仿佛是一个巨大怪物，张着狰狞的大嘴，吞噬着黑河喷涌的波浪。

桥头一块黑沉沉的石头上，层层叠叠趴着不知道多少已经不动弹的“人”，顺着石头，黑色的液体汩汩地流着，缓缓融进怒吼的黑河中。

“这是哪里？”墨尚凝重，实在想象不出这会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