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一的默然，墨尚又惊又怒。

高兰英果然就是熙和！

他惊于自己竟然早在五千年前就认识了熙和，怒于自己和熙和竟然就这般在乱世中送了性命，没有平平安安相守到白头，还记不得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的点滴。

那一世的熙和不光是个女人，还是张奎的妻子，能在阳光下手拉手，能同处一床大被下，能明目张胆地爱着他，如此幸福的日子，他连想都不敢想。

镜中的张奎手环在高兰英的腰上，人趴在她身旁，两人的脸上均溅着血迹，紧紧相贴中，神态都极为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能感觉自己对那世的张奎生出无边的羡慕，恨不得魂穿成镜中的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身上。

“那时的你干嘛去了？！你不是熙和的朋友吗？！为什么不去救他？！就看着他这么死？！”自己死生倒也无所谓，只是熙和，他不是神仙吗？他不是有很多人喜欢吗？竟然就这么死了？这王一在一旁这么在意地关注熙和，怕是也动机不纯，为何也没有伸出援手？墨尚一句接一句的质问，口气越来越犀利。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质问只为熙和一个人。

“那时，我并不在她身边。”王一停了停，眼中有片刻失神，“其实真正意义上来说，我与那时的她，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只知晓姓名，人则完全不认识。这镜中的一切，只是天道的记录。怎么说呢，有点像人间拍的纪录片。只是记录下这一切的，是一个旁观者，是天道，只是单纯的记录。而我，恰巧有这个轩辕镜，能看见发生的这一切而已。”

墨尚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越想越就觉得有问题，“你等等，让我想想，这里面好像有哪里不对。”

王一眉头微挑，也不说话，神色如常取过一旁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低头轻啜了一口。

“我记得我们是刚刚说到，我不能怪他，他对我很好，对吧？那你能让镜子给我看看，熙和是如何对我好的吗？还有你说，是我救了熙和，可是照着镜子里发生的这些来看，我跟他可是一起死了的，而且，高兰英是死在张奎前头的，那么请问，我是怎么救了他的？”墨尚一直平淡的眉眼间，显出了少有的狠意与怀疑，散之于外的凌厉，竟然让王一都为之一窒。

王一心头微跳，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一股想直接杀了眼前男人永绝后患的念头。

“还有……我与熙和的纠葛，为什么会让仙界的人如此关心？我一直以为，仙界的仙家都是无争恬淡的，却不知竟然是如此的喜欢八卦！”墨尚冷笑，直到此时，他依旧在怀疑王一说自己跟熙和渊源的目的。

“仙，本就是修炼而成，而仙中多以人修炼而成。那时期的凡人，能力较弱，加之三界的界限也极为混乱，”王一正色，“在凡间修炼，本就是修炼烟火气，八卦就是除了生老病死那几个之外，最重的烟火气。”

“兮滟才修炼不到三千年，已经能有如此仙泽，一时跟她自己的修炼分不开，二则，跟她两千年来在凡间修炼，有极大关系。要是在仙界，此时的她，怕是才刚刚到化形期。”

房间里静悄悄，窗外发生的一切还在如慢动作一般缓缓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