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空虚很奇怪，我从很小时，我就这样服侍他，从他年貌青昳，到面容颓败。我不知道我服侍了他多久。我说了，我并不排斥给他服侍。他对我怎样也有可以。

只是。他一直以来给我的命令就是每天清晨服侍他起床。如今，他告诉我要换下我。

我又应该去做什么呢？我若听了他的话语，是不是就是对以前的他给我的命令的背叛。

我感觉到很矛盾。为了不让自己陷入这种矛盾，去做一个更加充实听话的奴仆，我拔掉了他的舌头。他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我。

我说了。我没有杀他。可是他不能说话之后，他还会写字，还能用手。所以我用利器毁坏了他的手。

我说了。我没有杀他。我只是在忠于我的命令，我只是为了让我自己更加忠实的服从。”

堂吉诃德慢慢在门外接过仆役递上来的湿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庄园主训导仆役，无论是用鞭子还是用糖果。最后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奴仆更加听话。

但终，握不好鞭子与糖果之间界限的主人。亦会遭受奴仆的反噬。

仆役在一旁小心掂量着打量堂吉诃德的面容，小声道：“少爷。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堂吉诃德细致的擦干净自己的双手，将湿帕放入托盘，玩弄着手中戴的戒指：“不必去管这个少年了。不出几日，他自己会给自己出路的。”

仆役像是没听明白这句话语，一时感到脑中晕乱。

堂吉诃德亦没有解释。一个极端听至主人命令的人，当主人逝去，仆役亦走到了悬崖极端。

天慢慢开始变冷了。帝国常年阴雨天气绵绵，今天晚上，亦不例外。

·

大雨滂沱。温斯利从里间屋中为我拿出了一件披风。

我坐在阳台之上，外面整个雨声隆隆。

卡思恩伯爵这件谋杀案不难解决。只是将来可能会和司法署一直苦斗一段时间。

当你无论做什么，身后都有人在关注仔细揪着你的错处时，这种感觉，并不让人感觉到舒心。

科尔特习惯于向我找麻烦。有时我也会想，人不断的去踩压别人。看见别人的错处困难反而会有洋洋自得之心。这种情绪，是人类从诞生之日就有，还是说，是后天培养而成。

门外，仆役轻轻敲门，为我递上安眠的红茶。

以及，一张从司法署刚刚寄给我的信。

司法署的火漆是一只乌鸦，象征的乌鸦已至，天暗水动，众生不安混沌重造之意。

我拿着拆信刀随意拆开，里面的确是一张信纸，是今晨给我的逮捕令文书重申无效，因调查不准确，误抓贵族，向我郑重道歉的文书。

我看的稀奇。直接跳到末尾，末尾的确盖上了司法署的印章。

如假包换的金印。

这本让我以为又是什么新的骗局，现今看到这金印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于是我再慢慢跳到中间，看信封中间陈述的内容，其中一行，引起了我的注意——

西联邦王子已向我们告诉当晚乔治子爵陪伴王子于宴会整个晚上。您的不在场证明是完美的。我们因为早期调查的失误向您付以诚挚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