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丞煜紧紧抱着孟悦安，声音还有些抖：“小兔儿，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孟悦安满头都是冷汗，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他埋头在封丞煜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感受着封丞煜怀抱的温暖。

方才他觉着自己似乎已经被抛弃在了三界之外，那种恐惧感和绝望感让他即便意识回笼了都还后怕不已。

只有封丞煜的怀抱才能让他感受到他还活在这个世上，没有消失，没有被抛弃。

封丞煜也就那么紧紧地抱着他没有松开过，他感受到怀中人发抖地身子，顿时心痛不已。

前些日子霜降就告诉他小兔子这段时间的反常，他今日根本就不应该让他自己带着谷雨他们来山顶修炼。

差一点，差一点……他的小兔子的意识就沉入在了意识之中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一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就心痛如绞，随之便是溢满胸膛的怒火。

封丞煜感受到怀中人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便轻声问道：“好些了么？”

孟悦安埋头在他的怀抱里，声音有点闷：“嗯，好多了。”

封丞煜松了一口气，“好了些就行。”

孟悦安离开了一点封丞煜的胸膛，方才他听到封丞煜的心也狂跳不止，想必是方才他沉浸在意识里清醒不了，让他焦急不已了。

孟悦安有些愧疚，“封大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封丞煜低头看着他道：“我说过，你永远无需向我道歉。”

孟悦安笑了笑，这才缓缓道：“方才……我似乎看到了我以前的一些事情。”

封丞煜手一顿：“以前的事情？”

孟悦安点头：“嗯，以前还没有进入我的师门里的一些事情。那些事情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我觉着自己似乎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仿佛被所有人遗忘抛弃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黑暗和虚无。”

封丞煜抱着孟悦安的手忍不住又紧了紧。小兔子所说的，应当是他还未曾开灵智之前曾经游离在三界之外的事情。想必当时还未开灵智的他，也是极为害怕的吧，所以开灵智之后，就下意识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似乎不愿意想起。

也对，这种感觉，谁都不愿意记起。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让小兔儿又想起了这些？而且差一点迷失在了意识之中，醒不过来了。

封丞煜脸色阴沉，若是有人想借此加害小兔子，那此人其心可诛。

孟悦安又道：“但当时我似乎看到了一点红光，我也不知这红光哪里来的，为什么会给我指引，但我可以肯定，是这丝红光散发着柔和的气息，并不想伤害我。但不知道因何，却又消失不见了，也是因此我才意识迷失了。”

封丞煜手又紧了紧。

孟悦安说到这里，却又突然笑了起来：“但是当我听到封大哥你唤我的声音，我便觉着自己不能消失，不能让这个声音的主人焦急难过，于是便挣扎着醒了过来。”

原来是因为小兔子听到了他的声音么？

封丞煜眼神顿时变得极为深邃。他眼睛盯着孟悦安，一言不发。

孟悦安觉得自己要迷失在封丞煜的眼神里了。

封丞煜看着孟悦安，心里几多挣扎，终究是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孟悦安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封大哥，你……”

封丞煜捧着孟悦安的脸，用平生来最为郑重的声音道：“小兔儿，我封丞煜对天发誓，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定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孟悦安愣了愣，红着脸有些扭捏地问道：“封大哥如此说，可是知晓我的心意了。”

封丞煜笑了笑：“我早就知晓了，只是有些原因不知如何答复与你，但是现如今，我已不惧什么了。我想告诉你，我也心悦与你。”

孟悦安看着他，露出了多年来最为耀眼的笑容。笑得灿若春花。

封丞煜突然觉得他早就应该如此说了。

孟悦安拉着他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说着，又朝两边看了看，“谷雨兄妹几人呢？”

封丞煜道：“方才他们四人修行完了见着一直叫不醒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便急急忙忙把我叫了上来。我便让他们留在了宅子里，自行上山来了。”

孟悦安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们几人露出了那么多破绽了，封丞煜应该已经发现了很多事情，孟悦安便有些紧张地问道：“那你可知他们几人的身份？”

封丞煜看着他，点了点头：“我知晓。”

孟悦安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但又有些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每次隐瞒谷雨他们异于常人的行为，如此也方便了许多。只是他自己的身世，因着历劫原因所以还不方便告知封大哥，不过他瞧着封大哥也不似常人，日后说不定真能在仙界见着他，既是如此，那也不急于这一时。

想当初，他还在为封大哥是个凡人而忧心他的寿命不如自己长久，还纠结难受了许久。孟悦安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

封丞煜摸了摸他的头：“在笑什么？”

孟悦安眨了眨眼，“不告诉你。”说着便往前走了。轻快的步子显露出了他此时心情甚好。

封丞煜瞧着孟悦安此番模样，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拍了拍衣服，封丞煜三两步便追上了孟悦安，自然而然地拉住他的手走下了山。

在他们离开的片刻之后，天空忽然闪过一道惊雷。一丝因果之力束缚在了二人的身上，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似乎再也无法分离了。

女娲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从打坐中睁开了眼睛，眨眼间便出现在了盘古石前。

司音正打着坐一边结印，一边神情严肃地拨弄着盘古石，瞧见女娲来了，便站起身行了个礼：“娘娘。”

女娲走了过去看了眼盘古石的预兆，问道：“怎么样了？”

司音知道女娲娘娘是在问什么，便回复道：“您之前所说的情况出现了。”司音边说边推动了一下盘古石。

盘古石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上面刻着的复杂纹路开始纠缠在了一起，越捆越紧。片刻后，纹路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让人看不清最后的结果如何。似乎在告诉正在卜算的人，此条因果之力最后的结果，不可观，不可言，不可说。

女娲看着盘古石上交缠的因果之力，叹了口气，“如今就看小兔儿和天帝的造化了。”

司音瞧着盘古石的不同以往的反应，沉默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