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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春

    陆子熹和丁晏还以为年少的厮守可以持续一生 直到丁晏为为人约束的日子感到厌烦,远走夜州 直到陆府的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陆子熹守着荒凉颓辟,无人来去的陆府 直到他们成为一场阴谋的受害者 陆子熹想要夺回陆家失去的,丁晏想要找回陆子熹 所以再次将他们联合的,是复仇的夙愿 开朗话唠攻✖️冷淡寡言受开启的商战复仇史

    白南商会 五

    小说: 南春 作者:沿一 字数:2032 更新时间:2020-03-11 15:26:04

    陆子熹被吵醒时,在自己的房里。

    他缓缓睁开眼,身旁没有人。

    他模糊记得是丁晏抱他过来,他的呼吸在自己耳边,细密温柔。

    他在陆子熹的耳畔喃喃,他说舍不得,说我爱你。

    但陆子熹睡得很沉,没有回应。

    阿廉端着木盆,推门进来时,瞧见陆子熹迷瞪的模样。他的胸膛和手臂露在外面,斑斑点点的红痕跃进阿廉的眼睛。

    阿廉急忙别开眼,道:“少爷您醒了?很少见您睡得这样沉,便想让您多睡会。”

    “外头在做什么。”陆子熹蹙眉问。

    阿廉咽了口唾沫,“是任圻少爷……,说有野猫老爱半夜来发……”他又咽了口唾沫,“说将府院的外墙都加高一些……吵着您了吧……”

    陆子熹笑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您……不生气呀。”阿廉道,看着陆子熹脸上少有的笑意。

    “文伯父何时过来?”陆子熹问。

    “约是午后吧,您不必急着起身。”阿廉忙道。

    陆子熹站起身,接过阿廉手中的木盆。

    他瘦削的后背暴露在阿廉眼前,他瘦得仿佛连骨头都要刺破皮肤。

    他肩头有些红肿的齿痕也让阿廉不安。

    “我去给您拿点吃的。”阿廉埋下头,快步跑出去。

    刚出门,只顾着往前冲,差点撞倒了正端着承盘往前厅去的立伯。

    “哎哟,怎么搞的,这样冒失。”立伯道。

    阿廉低垂着头,片刻又抬头望了一眼立伯,悄声道:“您昨儿也听见了吧?”

    “听见什么。”立伯问。

    “那位爷,走的时候,把房上瓦踩碎了一块,还掉了下来。”阿廉一面说着,一面指着院墙下,碎成五六块的瓦片。

    “咳,休要多管闲事。我可没听见。”立伯将目光移开。

    “您不总说夜间失眠吗?怎么会没听见。任圻少爷肯定也听见了,不然……”

    “你不给少爷拿餐食,还在这里闲话!”立伯打断阿廉。

    “您说这是什么事儿,他怎能?少爷还让他进来……如今城里,都沸沸扬扬说着他和李安闲那些竹马往事,讲他们如何登对,说他和陆家早就划清界限……”阿廉越说,越生气起来。

    立伯低头看着阿廉,叹了口气,道:“既知是传言,为何要听?”

    “如若他们真是相恋,真是相恋,”阿廉握紧双手,他忽然想起陆子熹将陆丰年背回陆府的那天,下着暴雨,陆子熹的脸、脖颈尽是陆丰年的血,雨将陆子熹的头发粘黏在一起,陆子熹看起来,并不狼狈,他只是同往常一样很沉默。

    但当你看他的眼睛,就如临深渊,仿佛已至绝路。

    “难道他不应该陪在少爷身边吗?难道相恋,只是夜半欢情吗?”阿廉朝立伯喊道。

    “哎哟,您小声些成吗,诚心让少爷听见?”立伯捂住阿廉的嘴。

    立伯望了望陆子熹的房间,警告阿廉别出声,才放开他。

    他走到院墙下,将那些碎落的瓦片捡起,笑了一声,转头摸了摸阿廉的脑袋,道:“若是少爷如你这般年纪,他大概也会气闷。”

    叶任圻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端着新茶,望着修缮院墙的家丁,听着阿廉和立伯讲话。

    他觉得立伯说得对,也不对。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悔恨少年时,处处埋怨、刻薄待人的自己。知道这世上,从没有相同的感情,从没有感同身受。

    若是依旧像少年时那般埋怨着,惊慌失措时无人陪伴,就还是没活明白。

    无论是否有人作伴,该自个儿经历的事,照样一件也不会少。

    只能希图有人能理解你的心境,哪怕只是一点。

    可是陆子熹的明白,与年纪是无关的,他一直都明白。

    “不过呢,丁家那位二公子确实不怎么适合你。”叶任圻自语道。

    陆子熹从房内出来,瞧见的就是坐在太师椅上悠哉的叶任圻,还有在扶梯上忙着加高院墙的家丁。

    他踹了一脚叶任圻的椅子,道:“我自知合不合适,不用你费心。”

    叶任圻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转头,朝陆子熹笑道:“信芳觉得不合适,我自然也就觉得不合适了。”

    “少爷,文伯伯到了。”阿廉道。

    “知道了。”陆子熹说着,不再理会叶任圻,往书房去。

    文贤先去了祠堂,与旧友说了些闲话。与陆子熹几乎是同时到书房。

    “这些年,年年见你,都觉得你愈发消瘦了。”文贤道,他拍了拍陆子熹的肩膀。

    “大约是饮食不大好。”陆子熹道。

    “也是。哪还有心思,”文贤颔首,“子南出事之前,药膳馆的生意就已经越发不好了。”

    “您想把药膳的生意先停掉吗。”陆子熹问。

    “停掉?”文贤讶异。

    “您常年在京都,我不说您也知道,这几年京都的局势越发诡谲,父亲之前写信给大哥,也说起过这个意思。他去世前,尤其担心药膳馆,特意与立伯说过这事儿。”陆子熹道。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之前也来信问过……”文贤望着手中的茶盅,缓缓道。

    “我想听听您的意思。”陆子熹说。

    “哎。我,我如今也拿不定主意。这些日子,你也知道,变故丛生。自从你父亲去世,我这心里就一点主意也没有。”文贤道。

    陆子熹十分了解文贤,这位父亲的亲密伙伴对父亲忠实信任。他从不怀疑父亲所做的任何决定,所以在父亲去世后,他显得犹豫彷徨。

    陆子熹必须成为文贤的第二个陆知远。

    “我以为,不必停下在京都的生意,不过,在方向上换一换。”陆子熹道,“留下在京都东西市的三处药膳馆,其余的都可舍去。膳食的配方,我让立伯重新整理了一份,再加入一些特色小食。”

    说着,陆子熹将药膳食谱递与文贤。

    文贤接过,细细看了一回,道:“这份新食谱上的膳食都属上品,成本可要比之前贵上好几倍呀。”

    陆子熹颔首,“是,所以便要提高单价。并且在这之后文丰馆的定位便不再是布衣百姓。而是京都的贵胄显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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