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与开篇:娼门公子
小说: 将军令gl 作者:怨公子 字数:3061 更新时间:2020-02-12 08:41:20
(楔子)
据说,有一个年代不可考、名叫靖朝的朝代。
在靖朝,有个开国大将之一的殷四于战中殉国,先帝靖太祖于殷四家乡丰城外修建一座偌大的将军陵园,命令必将从殷四子嗣中选出一名历代守陵为业,被百姓笑称为“奉旨守陵”。
殷四在其家族中排行第四,在四姐弟中,他是功勋官位最显赫的一个,家族地位和荣耀都因他蒸蒸日上,而在他死后也只有一个遗腹子,起先不知是男胎女胎,不久之后说是生了个男的,生母也随之病逝,只得撒手将孩子托付给外祖母。
靖太祖传下“殷氏子弟奉旨守陵”的圣旨本意是要厚待殷四英魂,使其功业在世间永远被铭记,并不知殷四只有这一遗腹子殷莲,待知晓后只好钦点殷莲为“奉旨守陵人”。
殷莲从小在外祖母家生活,即住在丰城东郊的一个宅子里,渐渐长大才渐渐明白原来她是被家族从丰城里赶出来,不仅因为她是殷四的独子,赶走她好霸占她父亲的基业,更因为她母亲穆若兰出身娼门,只不过被殷四义无反顾娶进门,家族中人敢怒不敢言,背后时常挑唆无度,殷四一战死,他们早露出狼子野心将怀着九月殷莲的穆若兰赶出。
这个潜藏的真相让幼小的殷莲愤愤不平,而这个外祖母年轻时虽也是出身娼门,做过老妈子老鸨母,一辈子历经江湖尝尽冷暖,对自己的敌人能施以极尽恶毒的谩骂,对殷莲倒是给予无限关爱。
而外面的人不知道殷莲其实是女扮男装,穆姥姥曾想摔死她,如果告诉世人殷莲是一个女孩,那么殷氏家族就能名正言顺彻底霸占殷四的基业,其中自然有穆若兰的一份,可穆姥姥不想输给那些食亲财黑的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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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忠烈门出了个小流氓!”
在丰城繁华街上,一处烟花楼台的人声鼎沸处,有人认出了殷莲,斥责声划破所有热闹人的耳膜———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那个小流氓身上———
一个十二三岁的白净少年在张灯结彩的丽春院楼台左右手揽着一双佳人玉肩,得意地睥睨楼下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更可惊讶地是,在这个举国欢庆的元宵佳节里,丽春院关门不接客。
“今晚上,楼上那位少爷已经把丽春院包下了,各位老爷少爷请回吧!”丽春院的门倌大声对来客喊道。
丽春院,丰城最大最豪华的妓院,日日夜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从来没有过闭门谢客,竟然被哪个人傻钱多的财主包了场,凡是路过的都得瞧一瞧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新鲜事。
“我认得他,他是殷大将军之后,住在东郊的殷莲!”
那个人如是喊。
“你认得我?你是谁?”殷莲听闻,依旧得意,“你要是真认得我,你就进来,今晚我请你快乐快乐!”
那个人看见殷莲怀中佳人姿色上乘,殷莲满脸的红晕和微笑极其惬意,顿时感觉飞升的时机到了,若结识殷莲这般放荡无度的纨绔,或许能捞到不少好处。
门倌见此人真要进便给他开了门邀进丽春院。
众人见了心痒痒,看到殷莲凭栏拥着美人饮美酒甚是羡煞,有的也忘了赶路,忘了身边妻儿。
第二日,被殷莲叫进去的那人却从二层楼台上被扔了下来,摔得伤痕累累。
“快弄去给大夫看看,别真的弄死了找我一身晦气!”殷莲拖着睡眼吩咐小厮们。
小厮们赶紧飞奔着去,将那摔下来的可怜虫抬到正心堂医馆。
殷莲也要去正心堂看看那位认得她、骂她的族中子弟名叫殷豁的死没死。
来到正心堂里间,一位青衫姑娘正在给躺在榻上的伤者换药,她手上的动作轻柔似水,手中的布带灵巧地缠上,熟稔非常。就绪后,倏尔转身,一手抱着药篮,一手温婉地将耳畔的落发扶上耳后,轻声唤着身后更幼小的少年说了几句话,少年点点头飞奔而去,不一会儿又飞奔回来手上多了扎雪白的纱布。
殷莲在一旁正瞧着,慢慢站直了,推开碍眼的患者,手上的折扇似有若无像风一样脱手而落,看殷豁死没死已经不重要了,此时一切皆索然无味,唯独眼目再也离不开仿佛近在咫尺的那袭青素的身子。
她……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字?糟了,这是心动的感觉吗?果然,殷莲朝她叫道:
“姐姐,你也是大夫吗?”
一旁有人笑道:“她是正心堂大夫苏清水的女儿苏夜凛,也算是这里的大夫。”
殷莲听见却不理,仍向苏夜凛身后叫道:“姐姐,你可不可以不做大夫?”
苏夜凛转身看见殷莲两眼灼灼盯着她,便投去凌厉的眼色,说:
“你要看病就去外间找苏大夫把脉,这里是疗治外伤的地方不许闲杂人等吵闹!”
没想到那人跑了下来,不顾患者的注目,对苏夜凛堆起满脸笑意,说:
“姐姐你这么漂亮,可不可以不做大夫?”
苏夜凛料想又是哪个放荡子弟怀春消遣她来了,便没有好脸色,说: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请你出去,不要打扰伤者疗伤。”
殷莲却说:“不,我不要……我要你嫁给我,或者我嫁给你,只要咱俩在一起无论什么都依你,只要你爱我。”
苏夜凛是诗书礼乐世家,家族世代为医,保持恭谦态度是大家闺秀必要守则,然而听到这种冒然侵犯的话任哪个大家闺秀也不会无动于衷。
正在苏夜凛气得脸色发白,突然一阵低沉吼声,内劲十足,震颤当场所有看戏的人,原来是在前厅坐堂的苏清水进来,闻见殷莲的大逆不道,立即训斥:
“哪家的臭小子在这胡闹,还不赶快滚出去!”
此时躺在一旁的伤者殷豁挣扎起来叫道:
“还不是殷四搞得那娼妇生的小杂种,发春发到苏大夫千金这儿了,无法无天,该断子绝孙!”
苏清水这下明白眼前的小子就是殷莲,早年他与殷四是私交颇厚的,只好皱眉说:
“臭小子,你父亲死得惨,但是个人人景仰的忠义烈士,你别在外面丢你殷家的脸,辱没了你父亲名声。”
见殷莲仍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苏夜凛,又摆摆手对苏夜凛身后幼小的少年吩咐道:
“夜澄,叫阿仁阿忠他们过来把这小子扔出去!”
“是,爹!”苏夜澄飞奔而去。
殷莲定了定神,整了整衣服,立即对苏清水说:
“世侄殷莲拜见苏伯父,给苏伯父请安磕头,愿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话音起,随即在三个清脆的叩地声中,苏清水的口张不开,他瞧眼前的少年殷莲一落一跪,连贯如雷,声音劲道有力,仿佛所有人都在看一个瞩目的名角。
苏夜凛现出惊讶和不满,对殷莲趁机巴结她父亲的举动很不高兴。
殷莲却还没说完,接着又说:
“侄儿冒昧,搅扰了苏伯父,请苏伯父饶了侄儿这一回!因其还有一层更重要的原因要向苏伯父禀报,那就是侄儿想跟凛儿定下终身,我俩可以先谈情说爱,等情意到了就拜堂成亲然后……”
“住口!”苏清水和苏夜凛几乎异口同声驳停了殷莲的大放厥词,只是苏清水更大声。
“无礼之徒,左一个侄儿右一个侄儿,你算哪门子侄儿,我苏某与你没有丝毫瓜葛,你别跟我论资排辈,真把自己当英雄,看你父亲面上,老夫不打你,你马上给我滚,不然少不了给你顿好打!”
无疑,苏清水的话便是苏夜凛心中要说的话。
此时,早看不下去的殷豁又叫道:“什么忠烈之后,实则小娼妇生、老娼妇养的杂种,实不相瞒,全丰城的男人都操过你娘!”
殷莲从地上站起来,沉着脸走向殷豁,随手提起他领子,发飙道:
“我没把你扔死也算是我对得起殷家的祖宗,现在我有理由打断你的腿,回头你跟你父亲、我的长辈殷二叔说:是殷莲那臭小子打的还把你从楼上扔了下来。然后你们可以带着一群人来东郊找我算账要我偿命,或在西郊的将军陵打折我的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殷豁伤重在身,挣扎不脱殷莲的爪牙,怔怔地发颤,此时他的嘴不灵便了。
这会儿苏夜澄已带着在后屋煎药的阿仁阿忠等师兄弟们赶来。
“放开他。”苏夜凛站出来拦住苏清水和苏夜澄的愤怒,同时出声制止殷莲,不愿继续把事情闹大,如果双方真打起来,受害的肯定会是正心堂的伤者。
殷莲手一松,殷豁像颗绣球滚落,说:
“姐姐说的话就是好听,我要听一辈子。”
苏夜凛心头又是一阵不悦,却不愿与殷莲纠缠,只好闭唇不回,静观其变。
殷莲拂了拂衣袖褶子,勾起嘴角一笑,向门外走去,口中说道:
“请苏伯父不要生气,侄儿这就'滚'出去!给您添麻烦了,下回拜见一定携礼赔罪!”
然而殷莲刚走出正心堂大门,就见一伙衙役带着镣铐将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