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顾崇晏脸色不怎么好看，和元溥擦肩而过时仿佛不经意的撞了他一下，还正好是刚才顾灿拍的那处。

幼稚，元溥抬头看他。

顾崇晏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元溥笑了笑，“好啊。”

顾崇晏冷哼了一声，越过他走了。

元溥看着他的背影出了会儿神，又想起刚才顾灿的那句话，摇头叹道，“但愿不是个错。”　　

顾灿走出大殿，看了看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似是被天光刺了眼，抬手遮了遮眼睛，“要变天喽。”

老刘扶着顾灿上马车，忧心忡忡险些被车辙绊倒，顾灿扶了一把，“怎么了刘伯？”

宫里有什么风，传的飞快，老刘早在皇帝开口之后就得到了消息，这会儿也不知该喜该忧。

喜得是殿下愿望达成，不枉筹谋一场，忧的是那九五至尊竟真薄情至此，明知此去九死一生，还……

老刘忍了又忍，还是从嘴里漏出了风，忿忿道，“殿下，他怎可如此偏心？”

顾灿老神在在，好笑又无奈，只觉刘伯怎么越发像个孩子了，但刘伯是自小跟着他的人，他身边仅有几个可以亲近的人了，只有在他们面前，顾灿才可以稍微放下心里那根紧绷的弦。

顾灿一边踏上马车，一边交代，“我此去闵州，暂不带你同行了，刘伯，我走后你就把府里人都散了隐匿起来。”

刘伯还是有些迟疑，“殿下当真决定好了？”他跟着九殿下也有十数年了，却还总是摸不透他的想法，外人都说九殿下草包无赖，只有他们这些身边人才知，九殿下是多么惊才绝艳，胸有沟壑。

顾灿摸了摸腰畔的挂坠，那是一块白玉雕的貔貅，通体温润，成色上佳，只是挂绳已经有些粗燥陈旧了。

把玩片刻，顾灿心里的郁燥竟真的散了不少，眉目舒展开来，浅浅一笑，“自然。”

“皇九子灿经明行修，超群绝伦，封平王，领兵十万，征闵州。”

顾灿叩谢圣恩，喝了碗里的酒，接过圣旨翻身上马，便一骑当先冲了出去，“儿臣——定不辱命！”

钟钺紧随其后，振臂一呼，“发兵！”

十万兵马声势浩大，剑指闵州，此去九死一生，但皇子已亲征，匹夫当无惧。　　

行出数十里地，眼看城门在望，钟钺纵马疾行几步追上了顾灿。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感慨万千，忽然仰天大笑，豪气冲天。

“我早说过，京都困不住你，你是注定翱翔天际的雄鹰。”

顾灿自在的伸展了双臂，任马儿疾行，深深呼吸了几口名为自由的风。

“不，雄鹰也会被驯服，而你不会。”

顾灿看着闵州方向，眼中出现了几许迷离，“我也会。”

钟钺毫不在意他的反驳，“阿灿，此去闵州，愿你能得偿所愿。”

顾灿爽朗一笑，眼中迷雾散尽，看着闵州方向，眼中出现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我要让我的名字，写进夜柔的史书中。”

“独孤战，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