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寒，你……”

听到询问的何南音生生愣在了当下。

像是一把刀子，扎在心脏上，却还要被它的主人攥着，来回剜上两刀，疼得人生生没了脾气，只能感觉得到心脏上不断传来的钝痛。

“无耻”

“混蛋”

……

再也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他此时的愤怒，以及面对沈书寒时深深的无力感。

她不信他。

她怎么可以怀疑自己，她怎么可以？

他有多珍惜这段婚姻，她不知道吗？他有多珍惜可以留在她身边的机会，她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他明明将自己的一切都一起交给她了啊，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她真的一点也看不见他的心吗？

整个身体都在细微地颤抖，全身也已经失去了控制，以至于在看见沈书寒脸上的红印子时，何南音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抬手打了她。

不想再在她身边多待一秒，生怕她下一句又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

沈书寒也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何南音敢扇她。

力道不小。

还有些疼。

拿手指轻轻揉着自己的脸，看着已经没人的副驾驶座，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当真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啊。

这兔子还长脾气了嘛。

沈书寒虽然这般怀疑，但到底还是不放心何南音一个孕夫大半夜独自在这街头流浪，开车跟在何南音的身后。

他走得很慢，以至于沈书寒怀疑再这样下去，这车怕是要熄火了。

庆幸的是，何南音根本没给车熄火的机会，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缓缓地蹲了下去。

在这诺大的街道上，只是偶尔有行人来往，稀稀疏疏的，也没有几个。他就蹲在路灯下，昏黄的光晕里，小小的黑色的一团，身旁的路人偶尔有好奇的，走近想看个究竟。

沈书寒终于还是在那个好奇的路人的手即将伸到何南音脸上的时候，下了车走到他跟前。将自己的羽绒服给他裹上，拿纸巾擦干他脸上模糊的泪水。

那路人讪讪地收回手，走了。

脖子上很疼，感觉到怀里的那个人用牙齿在撕咬着自己脖颈上的皮肤。真的是够狠，一直撕扯着她的皮肤不松口，像是打架时发了狠的狗子。

“何南音，你够了啊。”沈书寒觉得自己的脖颈怕是已经被他咬的破了皮了，终于还是沉不住气。沈书寒觉得自己已经很容忍他了，都没有计较他长脾气扇自己的事儿，没想到他还是这般记仇。

被他咬的伤口有水滴上去了，里面似乎还掺了盐。

很疼，直让沈书寒觉得他若是再往深处一点，自己怕是就要丧命于此了。

几分钟过去了，那人才松了口，沈书寒拿手一摸自己的脖颈，发现有血流出来了。

鲜红色粘稠的液体淅淅沥沥地粘在手指上。

刺眼的醒目的红色。

即便不拿镜子照看，沈书寒也能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惨状，一定都要血肉模糊了。

“沈书寒，你怎么不去死啊？”何南音恨道。一向说话注意分寸，从不会重一点的何南音第一次这般恶毒地咒骂，眼睛里甚至带着一种恨不得想要上去与她同归于尽的决绝。

可这气势汹汹得伪装得像个小狮子般倔强的模样，几乎是吼出来的话语里却藏着深深的不为人知的委屈。

“你不是怀疑我跟成安上过床吗？好呀，我现在就让你的怀疑成为现实。”

他说完，使劲挣开沈书寒的双手，转身就走。

“何南音，你去哪？”

“当然是去成安姐家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前几日还是甜腻腻的小情侣一针锋相对起来，更像是两个仇人。彼此熟悉，更是知道彼此之间的软肋在何处，狠下心扎进去，看不见血，却足够使两个相爱的人疼到生不如死。

早已忘了初衷是什么，只是记得我今日这般难受，也定要你尝尝这般的滋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