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北瞳孔微缩，带着几分疑虑看向寻宥，沉下声音问:“你说你来是为了什么？”

刚才寻宥说得很清楚，季霆北并不是没有听清，只是他无法确定，他于寻宥不过才是认识一天之人，除非是冲着他人鱼王的身份而来，那么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这个瘦弱的人是不是别有所图了。

寻宥手指紧握成拳，季霆北的迟疑和质问对他来说无异于是极大的嘲讽和伤害。利刃穿肠，不论有几分血泪又有几分悲哀全部要混着喉头的腥甜囫囵吞下。

“侍寝。”寻宥抬头直视季霆北，即使他很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有几分刚强，但他通红的眼眶还是一眼就被季霆北看穿。

“寻宥，你知道侍寝意味着什么吗？”季霆北在床边坐下不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季霆北重活一次，寻宥于他就像家中的后辈，即使他还不明白寻宥是否对他抱有某种目的，但他还是愿意相信人性本善。

“知道。”这次换寻宥疑惑地看向他，“我是赤子，赤子人鱼要忠诚于王，伴王一生直至死去，甚至还会、还会……”

寻宥性格内向，脸皮极薄，他实在无法厚着脸皮面对面和季霆北说要为他孕育子嗣。

“还会？”季霆北拍拍他的手，循循善诱，“别怕，告诉我还会怎样？”

寻宥垂下头绞着手指，偷偷抬头看了季霆北一眼又立马垂下了眼帘。

“还……”

一边的卿颜看他半天都说不出口无奈地摇摇头，干脆直接开口和季霆北说:“他要给你生孩子！”

寻宥惊讶地看向卿颜，脸颊羞得绯红。

“只是因为如此？”季霆北听到这番理由无端地松了口气，他认真地看着寻宥，问:“寻宥，你可有真心喜欢我爱慕于我？若你此时不是赤子人鱼你还会想要侍寝吗？”

季霆北站在寻宥的角度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他对于寻宥来说或许是一份不能不扛的责任。他因人鱼王生而生，随人鱼王死而死，不论他心中爱恋之人是谁，诞下继承者都是他不得不遵从的使命。

寻宥恍惚地看向季霆北，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句话。

寻宥，你可有真心喜欢我爱慕于我？若你此时不是赤子人鱼你还会想要侍寝吗？

是谁对他说过同样的话？那样温柔，像翻飞的白色柳絮盈盈地落在心上，教人如何都不会遗忘。

“季霆北，你有没有成家啊？”卿颜突然抱住他的鱼尾抬头问，如果、如果他已经成家了那绝对绝对不能让寻宥侍寝！

更何况他们两个不会永远留在天音海，如果寻宥真的为季霆北诞下继承者，到时候他们拍拍屁股走人了，那寻宥怎么办啊？

卿颜左思右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寻宥侍寝啊！

“尚未成家。”季霆北没有丝毫犹豫，对于卿颜的问题他向来是有问必答，没有丝毫顾忌。

但季霆北直接的回答却让卿颜犯难了，他该想个什么借口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