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淇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而是淡淡地应声道：“是，我是琼苑的姑姑琼淇，也是上一代人鱼族唯一的幸存者。”

季霆北看着琼淇，那双眼睛里藏了太多的故事和风霜，季霆北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幸存而感到庆幸。

活着不一定是幸运，对她来说或许死了才是一种解脱，活着就要背负着上一代的恩怨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通过考验了？”季霆北的话虽然是问句但他心里明白，答案是肯定的。

之前印在鱼尾上的六芒星已经烙印般留在了心脏上，颜色正在一点一点褪去。

刚才发生的一切再结合琼淇的话，季霆北不难猜出一切，而渐渐和他融合的六芒星应该就是人鱼族对王认可的标记。

“是。”紫尾人鱼手里捧着刚才的光球郑重地举到季霆北面前，“这是龙嗷的碎片。”

季霆北默然，接过光球点头示意琼淇带路。

再次穿梭深海才看清所处之处的全貌，卿颜失望地挎着脸，说好的人鱼王呢？说好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呢？

毫不夸张地说，目之所及，满目疮痍。

卿颜叹口气，拍拍季霆北的手指，“对不起啊，还以为能让你威风威风呢，苦了你了。”

季霆北轻笑一声，手指微长的指甲刮刮卿颜的小肚皮，“无妨，不是你的错。”

他还记得当年第一次上战场，十七岁，他那时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兵小将，当他满腔的热血混杂在战友兄弟的断肢鲜血之上，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凄凉。

自小习武，季家又是将门世家，季霆北从小的夙愿就是能上阵杀敌，把父亲、爷爷，护了一辈子的国疆护在自己手里的长枪之下。

可十七岁第一次上战场季霆北吐了整整一夜，直到把胆汁吐尽，再也吐不出东西。

他人生中的第一场仗，大获全胜，但他依然为埋骨他乡、尸骨无存的战友感到心痛难当。

所谓国，四方百姓抛洒点滴鲜血铸就一王，可他守着的王……

季霆北长叹一声，眼神幽微，英挺的剑眉渐渐舒展开来。

“那么怕生离死别还去打仗？”卿颜沾沾自喜地仰头看着季霆北，刚才很短的一瞬间，他竟然可以看到季霆北的心中所想。

“你不懂。”季霆北云淡风轻地挑挑眉，“既来之则安之，我会护你周全，你放心便是。”

卿颜斜眼瞥他，不懈地道：“哼，谁稀罕！”

他可是最可爱、最聪明、最帅气的系统！

走在前方的琼淇双掌微合，雪白的脖颈上隐隐的出现一条项链，坠子是个海螺的形状，颜色鲜红、精致小巧。

季霆北正准备吓吓卿颜，琼淇突然把项链递给了他。

“这是开启天音宫的钥匙，既然王已经回来，今日我当着大家的面交给您。”

琼淇似是对手里这东西有几分留恋，眉眼间藏的极好的不舍季霆北还是看出了一些。

“这段日子辛苦了。”季霆北从她手里拾起坠子握进掌心，刚才的事情始终让他心里对琼淇存了几分戒心。

“硌着我啦！”卿颜不满地踢开坠子，嘟着嘴巴瞪季霆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