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浮事再现
小说: 恒空王妃 作者:司空闻沁 字数:4142 更新时间:2019-04-25 19:16:45
如果…
所有都说是碰巧的话,那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一双带着微茧却温暖的手掌给自己戴上银制玉勺型镶嵌血色宝石连带旁边微小的金色零星凹陷,左右各两个当做簪子。脸上除去额前那朵金色莲花花印以外便在眼角处各用血红色的颜料涂抹成不知名的图案,亮晶晶的白色水珠便为活物,眼角更是妖娆几分,眉间一松微瞌上眼,双手合起,动作虔诚,“吾为新生,乱不可扰其祖上,颇为乱目,今自虔诚。定护玉国为己生命,繁盛玉国为己使命,庇护玉国为己载命,立此誓,不罢休。”
“将会被告知的。”仪式到这里已算基本完成,站于一旁的人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仪式一旦开始便不能被打扰,不然的话就会彻底出现变故。闭着的眼轻轻睁开一下又闭住了,呼出一口气,才慢慢站起身来,“告知神之本命,愿神护之。”神情只是淡漠的,自这开始便有了许多的改变。
不可泯灭的改变。
“玉儿,身子要紧。”被人搀扶着刚走出这里便被匆匆赶来的玉天祥一句话给止住了。玉菲云微垂下眼也没有行礼,“父皇安康。女儿自能明白。”
“好好。”玉天祥表面高兴着拉起了玉菲云的手,也是为了多日不见父女关系疏远减少,“如何?”
“甚好。女儿在里面了悟了许多。”玉菲云笑笑,去掉面纱便可以看见她的那张过于幼稚的脸上有了小小的梨涡,“国家大事…虽有些无趣,也颇是长见识。”
“那就好了。”父女间的交流说多了也会变得寻常,更何况玉菲云有意想要拉近关系。
没错。
她想要拉近关系。因为不论是玉天祥这个狡诈的爹爹,还是魅惑的美人儿哥哥玉澜坠,对她都是超级好。什么事情都是想着她,也没事因为她而见外,所以…她才会答应并且想要帮助他们而成为圣女的。
然而…
“陛下…郑国铁血军三十万已到我国边塞之城,殿下已带三十万人马前去迎战,还请陛下亲临。”看他的样子已经侯了许久才找到玉天祥的,额前还隐隐有些发亮的水渍。玉菲云看向玉天祥希望他能让她一同前去,声音不忍带上颤音,“父皇…郑国…乃是战事之国,战争故为常事,哥、皇兄若是这样前去必会不好。”
“…确实。但为了尊严,又怎能服输?那么,既然如此,郑玉开战。”玉天祥流光一闪自是明白了里面的道理,却还未想明白究竟为何,“玉国岂能怕它。”
“儿臣请求同父皇一起前去。”
玉菲云已经下决心了,为了保护玉国,她也要尽一份责任。
玉天祥听此一愣,但也不见怪,声音无奈,“玉儿去父皇自是答允,父皇不答允你上战场。你乃是女儿身,不该像你哥哥一般。”
“玉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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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硝狼烟风卷四起,大地回春已见那枯黄遍地的草原暗生翠色。
黑色的身影一堆一堆的往前移动,只是待在这里看不清远处的模样。
“公主。”
“本公主自是明白于父皇的不愿。所…你不可多次阻挠本公主更近观看局势。”面纱已去,露出那张娇嫩的脸,婴儿肥已经消瘦变为一个靓丽的女孩。紧忙跟着的下人因为她这句话差点吓破胆,毕竟他也就是个按命令行事的下人罢了,如今这个公主不让自己管着,皇上却要自己管着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有些为难。
玉菲云眼角看着他的表情轻笑起来,快速夺取一匹原本为探子准备的马而去,心情一片大好。
“公主!公主!”
“不要太担心本公主。”那说真的这才是最为轻松的一件事情了。
这样一个人简简单单的,不用担心什么事情也不错。何况她比较担忧于玉澜坠她那个为了一件事豁出命也不肯放手的哥哥,她必须去更近的看着。
不然…她的美人儿哥哥可就变为泡影了。
“驾!驾!”
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宫人只能自视倒霉,赶快跑回去领罚。
这一趟来说也只有玉菲云乐得自在。
为什么?
不为什么。圣女不可随意出宫殿,更别说出什么皇宫了。也就是说,要不是因为玉天祥疼爱玉菲云的话,那么玉菲云连个宫殿门槛都不能过,更别说这些了。
…
玉澜坠骑着自己最喜爱的马,身穿暗金偏棕红色战甲束起一向喜爱简单用一根红绳束起耳旁多余的青丝,大致的青丝都是披散在肩,那样的散漫,今日见此为他添去几分凌厉之色,桃花眼水光也冒着寒光隐隐还透着杀戮之意。
“哥哥。”
“你怎么来了?”
玉澜坠本就不打算让玉菲云知道的,却没有想到玉菲云恰巧那时就在玉天祥的身边,这份打算也只能泡汤了。但是他还不知道,似是女人那般秀气的眉一皱,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自己要问的问题,眼睛微微向后一看隐隐能瞧见城楼之上自己父皇那身月白色的龙袍,内心就有了一丝明了,估摸是玉菲云自己偷跑出来的,眼中多了几分无奈,“你这般…还不快回去。父皇定是担心死了。”
“别啊!好不容易能看见美人儿哥哥这样大显身手,妹妹怎能早早回去。嗯嗯?”玉菲云使坏的一挑俏眉,琥珀色俏瞳里也是不情愿。玉澜坠只觉得头一痛,回头一看对面的人已到不到百余里,眉头一动按住跳动的眼皮,“好。但…你必须待在内侧。李苑坤,赵岩,你们保护公主。”
“末将遵命。”两个人对视一下都能从对方眼中看见那份灼热。玉菲云这个当事人不明白,也不知道,在玉澜坠的眼中还算是一个挺好的决策。
“…许久不见,也不想你竟会为如此…”嘴角勾起那抹嘲讽的笑容,还是加深几层,“坠入凡尘。”
“并非。”两军对峙,他们双眼紧紧看向对方。那双平静的眼淡淡出现一抹别样神色,“她——”
“不劳了。”玉澜坠说着加紧马身让马挡住身后的玉菲云,桃花眼连带眼角处都延伸着冷漠,“既然要打,何必如此浪费口舌。”
“好。但,若是赢了,你便把她还过来。若是输了,从此不再出现。”这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是要给玉澜坠一个机会。毕竟,玉菲云一定会记起的。
玉澜坠双目更冷,手中的长枪一翻,“李苑坤,赵岩,护公主回去。”
‘噹!’
玉菲云被勒令回去,她还没有待上一会儿便是要回去,心中憋着气。那两位将军便成为了她想要出气的发泄物,可是自己明白自己的小肚架子也为了玉国,她不能这样任性,若是自己在的话必会是拖累,咬咬牙还是转身离开,她很弱。
弱,便可以强起来。
为什么…你不强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被保护下去就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不是!不会是一件好事。你将会失去一切的,为这样的懦弱。
内心总是这样的声音,偏执而又真实。让玉菲云觉得自己真的不强起来将会失去所有的一切,但当真正强了起来,她会明白失去一切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噹噹!’
剑光交影,细小的白光是两个兵器碰撞摩擦出来。
‘你要明白…一个人会拖累所有人的行动。’
‘噔!!’
怎么回事?
‘本王曾想过…如若真的能放下几分。也…’
“哥哥!小心后面。有敌人!!”回过头见到的是玉澜坠差点被自己国的人给刺中要害,冲不远处的人大声喊道。尽管听不清美人儿哥哥究竟说了什么话,可被那长枪一划,双目平淡刺激到了。
刺目的阳光直射进眼中,微微泛有银白色的战甲被一朵朵美丽的红花占满,那齐齐绽放的妖娆是她忘记了所有。
似乎…有过一次。
“喂!身穿银甲的那位,小心...小心你的身后,有敌人!!!”她筋疲力尽的冲着不远处的战场叫道。记得那次似乎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人便转身把身后敌军的士兵…最后怎么了?似乎很奇怪,明明认为自己的这种细弱的声音是不可能传到那个离这座城远上几千米的地方,却直接被那个人听到了。
而那个人…就宛如天神一般,朝自己伸出了手,自己也朝那个人伸出了手。那一刻…
那一刻…
似乎在骑在马背上的那个人,站在地上的她两支伸出的手中间的那一些空隙般,代表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很远、很远,远到…一个是天涯,另一个是海角。
而那阳光的丝丝光线照耀仿佛要注定以后的结局一般。
也许,也许…本就该如此的。她与那个人本就没有交集的。何来什么缘呢?
真的好刺眼。
就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是沼泽里最污秽的东西,而那个却是天神一般的代表。
“父皇。”
“玉儿你以后休要这般不懂事。”玉天祥也只能放柔了语气,多为宠溺,“玉儿就算不想想自己,也想想父皇,也想想你的皇兄,都会担忧的。”
“女儿明白。”重重一叹气,玉菲云才勉强的从刚才类似梦魇里脱离出来,心情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目光看向不远处,两军交战激烈的斗争十分严峻。
玉天祥一看脸色一冷,“玉儿自个儿在此处待着,父皇回宫有要事。”
“女儿自会护着自己,父皇且放心。”玉菲云无心分过来神,稍有些敷衍道。玉天祥心中焦急也没有多注意这点不对,父女两个人之间还是缺少沟通,不然…又怎么不会猜到呢?
“好。你多要照顾点,不要再出现之前那般。”玉天祥无法子只能多加叮嘱了一番还是慢慢带大批宫人离开了,玉菲云看着战局一向柔软的脸颊从侧颊微微发冷,声音多了些冷淡,“退下。”
“是。”留下的人自是好好服侍这位主儿的,命令也是一般的好听。剩下的七八个人,有宫人也有侍卫只能退下侯着。
两个年轻的似比太阳一般耀眼,盔甲反射着丝丝缕缕的晨光,玉菲云眼中出现暗光。
“你为何,如此。”说便有些咬牙切齿,可以说能让一直都在笑的人咬牙切齿是一件很可恨的事情。但是那副依旧的模样,长剑闪烁金光,不曾有过表情的嘴角淡淡望上一翘,“只因…有她。不可、不灭、不容、不忘。”
“呵!你在言说什么可笑的言论了。啊!倒是本宫忘了,你何曾有过多言了。”似乎恍然大悟的嘲笑起来,两个人的武器又再次交锋齐齐压制对方的兵器而不为所动。对方听着他的话眉头微微一皱,握剑的右手暗暗使力一转,‘啪!’两个人分开一段距离,视线看向依然不远的城楼。
‘滋!’
骨骼分明的手指轻柔的拂去短刃,银光再现,桃花眼暗光点缀温柔之意,口气就如对待爱人叙说的情话一般温柔缠绵,“既然…又恢复了。本宫让你,亲自杀了眼前这个人,好不好!”
‘噹!’
还有停息的两个人又打了上去,一剑一枪,多是冷然,必会有一伤的。
不知是何,让本听不见的人听到那些引人深思的话语,玉菲云琥珀色晶莹剔透的眼瞳中逐渐出现了墨色,嘴角淡然的保持着原样,“不要…再打了。”
她似呢喃细语,低语的声音便可自己听见的。但是,战场上却全部停下来。
“不要,再打了。”真的不要了。为什么,总是想要去征战四方呢?
你就不可以,静静地陪我一会儿。
为什么,你就一直在征战四方,你说你为君臣下,不得不战;你说你为父子下,不得不去,可是…我更加需要有人陪,一个人…一个人,孤单的人待在一个最不想呆的地方还要去恭维一切,真的不好受。
所以,她厌恶战争,厌恶死亡,厌恶血腥。
所以…她才会在一个士兵死去的时候开口了。
“不可不打?”
“不可不打。”
“不可不打。”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不正面继续相迎,心底的私欲包括了所有,那么…此战就不可不打。
“是么?”墨色就是陌生,浸染的染料稍稍搁浅了,琥珀色逐渐显现,“好。你们战。”
两个人却莫名的没有松口气。
果然,玉菲云笑起来,那般天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