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树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昏昏沉沉，像是处在真空环境，飘飘悠悠的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

悠悠然的睁开沉甸甸的眼皮，方树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清醒起来。

浴室里的的白炽灯亮的晃眼，粘稠的猩红色液体在白色的瓷砖上绵延不绝的延展着，方树可以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背对着他，穿着白色浴袍，肩膀因为看见了这骇人的一幕而不住的发抖。

方树晃了晃脑袋，努力压下心里翻滚着的不适，鼓起勇气向血液的源头看去。

一个男人躺在地上，浅色的外套被染成了刺眼的红色，略显单薄的胸口毫无起伏，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一个比浴袍男高大的多的男人半跪在尸体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锋利匕首，很显然那些鲜血来自哪里。

这里，是一个凶杀案现场。

方树挪了挪，换了个漂浮的姿势，他觉得那个“尸体”有些眼熟，大概是因为知道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可以看见他，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了一点点，想要看清楚死者的脸。

刚往前飘了不到半米，那个拿着刀的凶手忽然抬起了一直低垂的头，如虎狼一般凶狠的眼神仿佛要把方树钉在原地。

方树立刻僵住，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在心脏狂跳个不止，可他明明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候，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具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尚还温热的尸体的脸。

那是，他自己的脸！

“哈……”

方树喘着粗气睁开眼睛，和刚刚的亮的晃眼的白炽灯光不同，此刻他所在的地方四周是温柔的暖黄色，点点的荧光像是萤火虫一般散落的四周，方树的一呼一吸都显得轻柔无比。

方树愣了片刻，伸手去摸自己的腹部，除了没有任何血迹以外，他摸到的……居然是实体！

方树正惊讶的时候，一个机械般冰冷的声音响起。

“欢迎参见灵魂拯救计划，我是你的任务系统，11号。”

散落的荧光忽然聚集起来，组成了一个人脸那么大的emoji微笑图案，方树仔细看了下，还是脸上有红晕的那种。

方树：“……”

面对方树的沉默11号表现出了一个老道的业务员该有的素质：“我亲爱的宿主，您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方树：“……什么？”

11号继续微笑：“您很幸运方树先生，您被选中成为我们公司拯救灵魂计划的第11位客户，我们将带您进行一场系统旅行，在您完成任务之后，我们便会将您送回现实世界，以活着的状态。”

方树一愣，想起那个眼神凶狠的男人，那个杀了他的凶手，“我已经死了？”

11号微笑：“死的非常彻底，身体里百分之九十的血液都已经流干了。”

“……”方树沉默，“参加那个计划我就能复活？”

“当然。”

“如果我不参加呢？”

“那也没问题，对于这样临时变卦的客户我们都是有优惠返还的。”

“什么优惠？”

“一个檀香木的骨灰盒，在此仅以我代表公司全体员工员祝您天堂有空座，地狱不堵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