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丰岁成看着眼前的陌生男人，不发一言，良久，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纪朝崇呢？”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唤他哥，而是叫了名字，连名带姓的直呼全名，好似毫无感情了又或者生疏得可以了才会这般唤人。

“我想见他。”

那个男人和他的朋友耳语了几句，丰岁成看着他们，眼神呆滞冷漠，像个活死人。

“你都承认这些事了是吗，在24号上午杀害了谢先生。”警察官表情严肃，一副审问姿态。

丰岁成低头没有说话，空气静默了一阵，那人又道：“你现在不承认也没有关系，等指纹鉴定出来之后就真相大白了。”他说罢，随后站起身来，走了。

丰岁成依旧低着头，审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抬头也只有一个冰冷的摄像头对着他，背后又有多少只眼睛在看着他呢？，丰岁成抱着手臂，紧紧的抓着自己衣袖圈着自己，好像这样有个人在抱着他一样。

他好怕啊…没有人会抱抱他。

纪朝崇被传了话，很快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他来的时候丰岁成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审讯室，四周除了一张桌子和两张凳子之外都空荡得很。

门被打开时，丰岁成抬头望了望，纪朝崇也看着他，不过门关上之后却没有再上前一步，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者说是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说你把我送进了监狱？说你害死了我爱的人？说你不是故意的？还是说我放过你了？

丰岁成没有说，在看到纪朝崇后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又热了起来，虽然这个人让他难过，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想到的是他，想让把他带走的也还是他。

“听说你要找我。”纪朝崇开了口，不能不说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如果丰岁成会改变的话，他也许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丰岁成看着他，点了点头。

纪朝崇难得好了耐心，又问道：“什么事，说吧。”虽是这么说着，但他却一点坐下的意思都没有，丰岁成看着他，缓慢道：“我…要说的东西可能很多，你可以坐下来听听吗？”

纪朝崇好似没有要动的意思，丰岁成感到怅然。

“我也叫了你这么多年哥了，最后这点情谊都不愿意给我吗？”丰岁成苦笑了起来，此时他手上的镣铐倒是觉得有些刺眼了，纪朝崇没说话，最后还是在他面前坐下。

丰岁成没头没尾的开始说道：“哥应该非常非常喜欢湫汶哥吧。”

纪朝崇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些干嘛。

“我本来是想过杀了他，他不在了就好了。那天我买了刀，找到他的公寓，就想着这样把他直接杀了干脆，那时候我完全可以得手，就差一点了。可是最后我还是没动手。”丰岁成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对面的纪朝崇倒是一直皱紧眉头，表情严肃不明白他为什么笑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哥你，就是那么短短的一下子，我想到了你，喜欢的小猫死了都能哭得这么伤心的人，如果没了爱人会更痛苦吧，我不想你痛苦。”丰岁成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泪水流到了他的嘴里，很涩。丰岁成抿抿嘴，没有擦去。

“我是个怪物，你也这么觉得对吧？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丰岁成抱头痛哭，伏在桌子上，整个人无助得不行，纪朝崇有那么一瞬间很想伸手摸摸他，这个人除却喜欢他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了。

“没有人会觉得你是怪物。”

“我不信！”丰岁成忽的吼道。

“在最后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会这么说！可是呢在这之前呢！你们谁不是在背后说着他是怪物，是神经病！”丰岁成情绪激动，泪流了满脸，他抹了一把眼泪，撇过头。

“人总喜欢做些亡羊补牢的事，可是没用的。”他是被狼吃去的那只羊，后来不管羊圈补得再牢也都与他无关，所以呢，没用的。

他的样子、他的语气，好像自己至始至终都是做对的一方，自己才是正义。这副模样让纪朝崇叹了一口气，他捏着口袋里的纸张，语重心长着：“都这样了你还是觉得自己是对的是吗？”

口袋里是丰岁成的精神诊断书，偏执狂，丰岁成是个完全的偏执狂，他不听人劝，偏执得可怕。

“我不对吗？我做错了什么吗？”丰岁成反问着，已然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

纪朝崇叹了一口气，“你真的觉得自己没做错吗？”

“讥讽的嘲笑我对你的爱慕，说我是个疯狂的怪物，这样做是对的吗？”

“把你送我的礼物抢走据为己有，这是对的吗？”

“还有教唆我去剪掉你的玫瑰花…这些都是对的吗？”

“这些都是他对我做的，那个人坏透了，他配不上你。”

“他虚荣、爱财，和你在一起不过是看中你的钱，其实背地里我不止见过一次他和别人约会，被他发现他就会打我耳光，让我不要告诉你…”

“够了！湫汶他都已经死了你还要这么诋毁他吗？”纪朝崇生气了，他一点也不想再听到任何一点关于他的坏话。

被吼了的丰岁成微微有些发愣，“……呵这就生气了？”丰岁成红着眼，”我可是还有更多过分的没说呢。”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为了报复，我找了几个街头的流浪汉，把他骗去v吧，然后一个一个把他凌辱尽兴，你没见过绝望的样子吧。”纪朝崇听到这里已经面色苍白，拽着丰岁成就打了下去，丰岁成也没料到他会打过来，之后也不收敛，反而是在看到他这么大反应后笑了出来，他笑得十分响亮，像是听了个非常搞笑的笑话一样。

“原来你知道了啊？哈！怎么样？他被你c的时候表情是不是也那样？”

纪朝崇再也忍无可忍，一拳揍到了他脸上，这时，审讯室外面的警察也冲了进来，拉开他们，纪朝崇白着脸，双目猩红，眼神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丰岁成，被拉着的他一度还想扑上去再揍他几拳，不过还是被拉住了。

丰岁成倒是没表现得又多疼，看到纪朝崇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抽血吃肉的模样他就开心。

这样也好，起码你会一直恨着我的。

丰岁成被带走，转身的时候丰岁成才又把头低下，抹了抹眼泪。

到此为止，再见了，我最爱的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