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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陌路途

    有句话叫做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他情深如斯,却一手造就了他的不寿;他聪慧至极,却成了他心头永远的烙伤 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可供虚度?他却为了他,耗费掉一个又一个十年—— 记得那年意气风发,他玄衣,他白裳 他将随身的紫玉系在那人腰间 恣意狂傲地说着世间最霸气的话语 一转眼,荼靡花谢,余满地凄怆。 他此生最大的幸事,便是那一年他遇见了他 他此生最大的错误,便是那一天他留下了他 若是那样,他与他便永远没有交集。 当初许下的承诺,却成为了最伤人心扉的谎言 他为他的相守,代价是,国破身亡 此生,他说他相遇不悔,相守为幸 可是允之啊,能不能—— 不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告诉我,什么叫烟花易冷,什么叫物是人非?

    第十八章

    小说: 或许陌路途 作者:顾奚 字数:2193 更新时间:2019-04-26 10:07:53

    “怎么了?”落南陌坐直身子,神情有一丝的动容,道:“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了?”

    程婓烟面色惨白,抓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上下的牙齿紧咬着下唇,颤颤巍巍地把信递上前去,声音带着哽咽:“落大哥……你……自个儿看罢!”

    她突然觉得好冷,仿佛身上的大氅根本不存在一般,身冷、心亦冷。

    一夕之间,匈野的实力怎会如此强劲,以至于扶风城都危在旦夕?

    她终于明白了,大军出发前,她心底那骨子没由来的担忧究竟是缘何,却也不由得因人事的无常而悲从心生。

    落南陌接过,细细读了一番,眉头却亦是俞蹙俞紧,半晌幽幽道:“你先回去,稍后我叫白寇给他带话。”

    程婓烟有些魂不守舍,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落雪居的,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直至回到自个儿宫内。

    这事儿若是叫楚佑宸知道了,派上几万兵马支援都是少的,最怕的是我们的宣昱帝下定决心要亲自领兵出征,到时候,都城中能够坐镇的怕也就没几个了。

    而他自己,是肯定要去的。

    这是他当初给他的承诺,生死相随。

    哪怕,他早已忘记……

    做出这样的决定,落南陌也不知到底对不对,但是既然做出了选择,便容不得反悔。

    他的毒发时间为三日,只要三日过后,便可以同楚佑宸一起出征。

    怕就怕在,北方形势危急,等不了那么久。

    突然,落南陌的手一把捂住心口,闷哼一声另一只手紧紧扒着床沿,细眉紧蹙,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非凉境内,扶风城。

    黄沙漫漫,风卷残云,兵甲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夹杂着人们的鼓舞声、哀嚎声,响作一片。

    战场上,男儿披坚执锐,一把长刃伴之,在战场上浴血拼搏,刀光剑影,毫无畏色。

    “杀——”不知谁喊了一声,原本削弱的士气顷刻之间再度恢宏,一大波非凉的士卒再度涌了上去,而不过须臾,那声音的主人便被一剑穿喉,毫无反抗的余地。

    战场杀戮之残酷,怕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叶向暝原是答应了楚佑宸的,再不亲入战场,可眼下这般惨状,若是还能泰然处在帅帐之中,那便不是镇远将军了。

    叶向暝帅袍加身,脸上身上,血迹斑驳,伤痕累累,却仍旧狠厉如地狱修罗,阎殿冥使,长刃在手中挥动,毫不留情,杀伐果断。

    他深知,此役一过,凶多吉少,可死在战场之上,他死得其所,没什么遗憾的。

    毕竟,以他一人之命来算,他杀一人,便算是回本儿了,不亏,若杀十人,更是赚了匈野九条命。无论如何,这笔交易,值了!

    他无父无母,没什么牵挂,故而不畏惧死亡,只是有些心疼,心疼楚佑宸。

    金黄的阳光自天空洒落,落在男子银色铠甲上,煜煜地闪着光辉,傲然立在一片鲜血染红的土地中,有一种别样的、嗜血的美感。

    现下的战况,几乎成了一边倒的形式,非凉的军队被灭的所剩无几,几乎全靠叶向暝一人撑着,渐渐力不从心。

    他一人持剑长立,剑指大地,猩红血迹从剑尖上滑落,周围异常的寂静,只有血滴落的声音,叶向暝以一己之力同匈野几千精兵对峙,结果可想而知。

    突然间,从匈野战营那边传来一道嘹亮的号角声,所有剩下的匈野士兵都打道回府,一大片空旷的地上只剩下成千上万的尸体,以及涓涓不断的血流。

    所谓血染河山,亦不过如是。

    正午刚过,烈日悬挂在空中,阳光有些刺眼,烧灼着那片尘土飞扬的大地,似是要烧出一个窟窿才甘心。

    这时,空中的血腥味、尘土味、以及将士们尸身上隐隐散发着的一股子臭,全部混杂在一起,气味冲天,叫人闻了都会作呕。

    而叶向暝对这些事毫不在意,或者说,他此时根本无法闻到那呛鼻的气味。

    他身上一共挨了好几十刀,大大小小的刀疤遍布全身,触目惊心,任谁看了都会唏嘘泪下、心疼不已,可他本人却感受不到半分痛意。

    随着他的知觉不断消失,意识不停地溃散,他知道,自己此番必死无疑,可若是他死了……罢了,又有什么呢?自己这两年的幸福已经是偷来的了呢!

    人……要学会知足……

    落南陌啊落南陌,我欠你的……终于还了回来!

    那个年轻的将军,在永远逝去前的最后一刻,眼眸幽幽地朝皇城望去,一眼万年。

    他今生的爱恨情仇,都给了他的国家,给了生他养他的地方,都……给了他……

    “小宸,保重,非凉的天下,交给你了……至于你,我把你,还给他……”

    “阿暝……阿暝!”楚佑宸猛地从床榻上惊醒,口中还喃喃地唤着叶向暝的名字,他鬓角沁出了一层薄汗,大口的喘着气,似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什么意思?

    再想到几日前那封信,他就觉得心慌的厉害,总想着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做这般奇怪的梦?

    那梦中的叶向暝一身血迹,银甲加身,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大堆奇怪的话,什么把天下交给自己,把自己交给“他”,完全摸不到头脑。

    似真似幻,似虚似实,可当他想要抓住叶向暝问个清楚的时候,那人却突然消失了,他伸出手,只剩下回忆。

    如此,便有了刚才那幕。

    顾不得多想,三两下穿上衣服便往玉承殿跑。

    “你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楚佑宸每当有事,首先想到的便是程婓烟,可这回,就连程婓烟也摸不准了。

    “什么交代这、交代那的,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搞得那么严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临终遗言呢!”楚佑宸这人,说话向来不经大脑,有啥说啥,这毛病当了帝王之后不但没改,反而因无人管束的缘故愈发的变本加厉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程婓烟心里直打鼓,楚佑宸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过了半晌,程婓烟突然扬起一个笑容,照着楚佑宸头上就是狠狠一拍,嗔到:“瞎说什么呢?向暝哥是有福之人,怎么可能出事?再说我揍死你!”

    可若是仔细看去,也能发现她的笑里藏着的尽是苦涩,“你先回去梳整梳整,看你这幅样子,也不怕宫人们笑话!”

    “我去落大哥那儿问问,他消息灵通。”

    “好。”楚佑宸有些失神,却还是点了点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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