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娇香淡染胭脂雪(下)
小说: 重生之我是夏侯徽 作者:十九姑娘 字数:2031 更新时间:2019-04-26 08:27:37
“既然如此,元姬也就不勉强姑娘。”
王元姬倒也是个相当爽快之人。重新用玉勺舀起梅子汤,置于粉唇之畔,敛着眼睑,大有送客之意。柳絮轻却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并没有当即离去。
王元姬挑了挑眉尖,侧眼瞅了瞅柳絮轻,随即又搁下手中的玉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柳絮轻有话直说便可。
柳絮轻得了她的示意,也就不再有所顾虑,直言不讳道:“方才大少夫人命奴婢去了采办那儿,说是还想要些胭脂赠与柏夫人。听闻,大少夫人的胭脂,一直都是由王妈过的手,这银子也是算在二少夫人账上,奴婢觉着这事儿不妥,毕竟是大少夫人命人采买的,也总不能麻烦二少夫人不是?不若让奴婢回了大少夫人,以后这胭脂,还是交由随园里来办,方是妥当。”
淡笑的脸色随着柳絮轻的话语越来越凝重,一直到柳絮轻说完,王元姬才最后忍不住低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这倒并不麻烦。采办之事,向来是由元姬主持的,这胭脂不过是小钱,就算是元姬孝敬嫂嫂的,也不必去回了她。絮儿姑娘——”
王元姬顿了顿,以蕴满了威势的瞳孔直视着柳絮轻,沉声说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絮儿姑娘心里应该有个掂量。元姬既然能够请姑娘进得府来,自然也可以……啊,那就都是后话了。”
柳絮轻神色一凛。本来她也只是猜测,然而王元姬太过直白的反应和赤裸裸的威胁已经让柳絮轻肯定了胭脂中的奥秘。
“絮儿姑娘,元姬心里也知道,姑娘入府绝对也不只是为了元姬。姑娘有姑娘自己的打算,元姬并不干涉,也同样希望姑娘,莫要干涉元姬。”
威胁的话语已经赤裸。王元姬知道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其间的重量,柳絮轻心中定然有数。王元姬虽然不能窥探出柳絮轻心中的秘密,但是王元姬也相信,柳絮轻纵然再有本事,也一定不会轻易做出妨碍自己的事情来,这对她并没有好处,这一点柳絮轻也很清楚。
所以即使已经由王元姬本人坐实了胭脂的秘密,柳絮轻却也并没有什么资本叫她就此停手。
“二少夫人的意思,奴婢明白。奴婢不会做出妨害二少夫人的事情。但是,奴婢也有奴婢的处世原则。”
道出了这样一句不卑不亢的话语,柳絮轻站起身来,微微向王元姬行礼,转身而去。
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王元姬开始有一些明白了,阿昭为何如此不放心将这柳絮轻安置在随园。她也似乎能够有一些理解,为何那个谁能都触动不了的夫兄司马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这样的女子,吸引了目光。
“小姐,这胭脂的事情……”
一直默默站在王元姬身后的王妈在柳絮轻走远之后才缓缓开口道:“老奴觉着,姑爷说的话颇有些道理,不若早早的将那柳絮轻给——以绝后患。”
“不必,”
听了这话,王元姬却仍旧是固执己见的笑着摇了摇头,多少有一些自负。
“这府上聪明人太多,少她一个也没差,多她一个的话,说不定这潭我们搅不动的死水就活泛起来呢?”
尤其是随园里的那潭死水。
虽说如今阿昭与夫兄司马师仍旧是兄友弟恭,然而保不准日后会出什么变故。所谓天无二主,国无二君,何况是一个屋檐下?
司马师是为了天下,连最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毫不留情舍弃的男人。若是将来由他接任了司马家,阿昭的存在是否会为他所忌惮,仍是个未知数。如今将这个唯一有可能搅动司马师的女人留下来,说不定日后大有裨益。
“她留着,日后大有用处。至于胭脂的事情,”王元姬的嘴角勾起一抹从不在众人面前展露的冷笑,说道:“既然吴琼想要,我们倒也不必吝啬。分量不变,按照老方子给她就是了。”
“只是方才柳絮轻所说,大少夫人要将这胭脂赠与柏夫人之事……”
“这话我可没听到,”王元姬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这事儿与我们无关吧,王妈?这大少夫人要将什么东西送给什么人,我这个做弟妹的,可没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呐。”
“那是自然的。”
王妈完全心领神会的笑了,说道:“老奴这就去着手准备新的胭脂。”
“嗯。”
别了王元姬,柳絮轻心中疑惑虽解,然而不安却更深。
这胭脂究竟被动了什么手脚?
其实女人之间的争斗,无非就是,鸩毒,红花,亦或是毁容。
哪一个都是丧尽天良,不死不休的。
每每想到吴琼整日里涂的胭脂里可能隐藏了这些东西,就只觉心寒。原本以为王元姬不会是做出这种宵小之事的高贵女子。却不知天下乌鸦一般黑。
如何才能在既不得罪王元姬又能悄无声息的解吴琼于危难?这可苦了柳絮轻。
吴琼对这醉颜坊的胭脂,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劝说她换成脂艳斋的似乎不太可能。那么,唯有一个办法——偷梁换柱。
将被王元姬动过手脚的胭脂偷偷换了,这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边都隐瞒过去。这法子虽好,却也有难处。
先不说这醉颜坊的胭脂本就价值不菲,自己的月银捉襟见肘不说,这偷梁换柱也有风险。最主要的是,这并非长久之法。
然而,在想到更好的解决方法之前,这也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
这样做下决定的柳絮轻忍不住在心中哀叹一声。越来越弄不懂自己进司马府的原因了。绝对不是来拯救世界的,自己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希望那个男人,能够在自己面前留下悔恨的泪水。
将他的一切剥离,然后让他承认,世上最重之天下,也并非是他的天下。他应该认识到,还有比天下更重之物。
必须以他的惨败来让他认识到这一点。
然而,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却似乎一直与自己的目的背道。